乾隆帝坐在龙椅上,瞧见六王爷弘曕如此心急的模样,也是有些吃惊,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着急的要去处置魏松?
况且今日还有许多的事,乾隆帝有些讶异的开口道
“弘曕?”
六王爷弘曕脸色肃然,恭敬的将手中东西放到了乾隆帝的桌案之上。
他往后退了一两步,掀起来衣袍徐徐的跪了下去,面色上挂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奸臣一日不除,臣弟未能安心,京中魏氏作恶多端,魏松胞弟草菅人命,桩桩件件,皆有当年亲笔证件,还请皇兄明鉴!”
乾隆帝既然将此事交给了自己决断,就决不能让它像当年魏巡的那件事一样被人抛诸脑后,紫禁城的冤魂已经够多了,普天之下,应当早日有个公道!
天子身为国君,就应当主持公道!
乾隆帝瞧着六王爷如此认真的样子,倒是十分惊讶,他脑子里头百转千回,还是想不通弘曕为何如此心急,目光看向桌案上一沓子的东西,缓缓拿起来看了看。
魏巡的供状已经是数年前的了,如今被翻了出来,下头赫然的章印更是让自己心头一惊!
那是和亲王的印章!
和亲王弘昼,这个几近在自己耳畔消失了几个月的名字,如今贸然在这里瞧见,让人心神慌乱。
乾隆帝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纸张,撇了撇眼睛道
“朕问你,这些东西,你是从何而得?”
六王爷神色如常,他自然知道乾隆帝对待什么好奇,只抬起头来,目光直视乾隆帝
“皇兄嘱咐臣弟查办魏松,自然身后一切都要彻查清楚,臣弟手上的事务是从五哥手中接过来的,一切交接,也要去五哥府中问清楚,这魏巡一案,就是臣弟在拜访五哥时候查出来的!”
乾隆帝微微挑了挑眉毛道
“既然如此,当年为何不供上来?”
六王爷弘曕目光有一刹那的迟疑,他顿了顿道
“臣弟不知!”
养心殿里有一刹那的寂静。
和卓氏来到了养心殿的时候,吴书来年纪大了身子不好,今日是他的徒弟小顺子当值。
与吴书来不同,小顺子一向是得令贵妃庇佑的,他远远儿的瞧见了和卓氏来了,便匆匆忙忙的躬身行了礼道
“容嫔娘娘万安,娘娘怎么来了这儿了?”
和卓氏今日受了一肚子的气,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她不耐烦的开口道
“本宫要面见圣上,烦请公公通传一声儿吧?”
小顺子往里看了看,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但瞧见容嫔娘娘美目含怒,得罪不得,还是点了点头道
“那请娘娘稍候罢!”
他弓着身子,要往殿内去。
却听到乾隆帝威严的声音传出来
“魏氏一族朕会处置,但不是今日,弘曕,你如此心急,难成大事!”
小顺子吓得屏住了呼吸,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想要听听真切。
他一向归顺令贵妃,对待魏氏一族的事情自然也要上心一些,何况前些日子,令贵妃已经嘱咐了自己要留意圣上的决断。
是六王爷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皇兄要等何时?魏松已然关了盐矿,皇兄要等到什么时候儿?”
乾隆帝听到六王爷弘曕居然敢指摘自己,恼怒的一拍桌子道
“魏松关了盐矿,焉知不是你行事太过张扬,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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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爷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二人固然都有错,可乾隆帝太过拖拖拉拉,焉知不是错误呢?如今倒是将错处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来。
他低垂着头,闷闷开口道
“皇兄如此认为,臣弟无从辩驳!”
乾隆帝也意识到自己或许是有些说话过重了,他斟酌了一番,缓缓开口道
“今日家宴过后,过两日朕便命你去往杭州城中,缉拿魏松,连带着魏巡,以及京都的府邸,一同查抄!”
六王爷眼中这才微微亮了几分,他点了点头,抱起双手道
“臣弟遵命!”
小顺子听到了这么大的事情,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真是魏氏一族,果真是令贵妃的母家,魏氏如果倒台,令贵妃必定也成不了多大气候,自己在宫中,可是全靠着这位娘娘庇佑啊!
六王爷弘曕是习武的人,听到了殿外似乎有动静,转头问道
“什么人在外头?”
小顺子吓得大气不敢出,他只觉得头皮发麻,片刻后怯怯的进了殿内。
小顺子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又机灵的很,与他比起来,吴书来岁数渐大,就显得有些愚钝了。
他尽量神色如常,压抑住了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开口道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是容嫔娘娘在外求见呢!”
乾隆帝上下打量小顺子的身影,看不出什么异样来,缓缓开口道
“让她回去罢,朕与六王爷,还有些事情要商议!”
小顺子不敢违拗,恭敬的点了点头道
“是,奴才遵旨!”
言罢便缓缓退了出去。
乾隆帝目光盯着弘曕,开口道
“你先起来罢,坐下说话儿!”
六王爷弘曕便也缓缓的站起来身子,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乾隆帝轻轻的翻弄着桌上的纸张,还有前任知府的供词,越是看下去,乾隆帝的眉头就越是紧紧的皱住。
皇城门口,天子脚下,目无法纪,魏氏固然要收拾,可是乾隆帝身为天子,更加明白的是,魏氏只是区区包衣,如无助力,断然不会在京都城中有这么大的胆子,其中缘由,还是要细细推敲才是。</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