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琈已经备好了热腾腾的热水,如今虽然还不是很热,玉琈仍旧贴心的放进去了些驱寒的草药进去,一来是让皇后缓缓身子,二来皇后的体寒之症,泡泡这些也好得多。
自打皇后在圆明园险些丧命之后,玉琈可是真的怕了,皇后若真是有个好歹,这宫里头没一个人会好过。
如今既然回了宫中,不比从前在圆明园里什么都短缺,必要好好调理皇后的身子才是。
皇后除下去了沉重的正红色宫装,碧色的手镯也被玉琈取了下来放在了妆台上细细的收好。
正红色旗装,以及碧色的手镯,这样尊贵的颜色只有正妻能用,在这悠悠深宫之中,除了皇太后,也就只有皇后一个女人能够佩戴了。
玉琈伸出手拔掉了皇后层层鬓发之间的金钗,皇后如同瀑布一般的黑发长长的散了下来。愈发衬得她肤色雪白。
后头的浴室里头,水烟袅袅,皇后伸出一只如同明珠一样明亮的玉足,缓缓踏进了温热的水池之中,有些发凉的皮肤猛然之间接触到了温热的水,皇后只觉得浑身都情不自禁的泛起来了小颗粒。
她深深呼了口气,整个身子都没入水中,有几缕头发湿答答的贴在鬓边,皇后安神的闭上了双眼,脑袋靠在了后头。
玉琈十分明白,急忙伸出来一双纤细的手,覆上皇后的额头,缓缓揉动着。
玉琈的手指温凉,又让皇后昏昏沉沉的脑袋一时间清醒了不少,十分的舒适惬意。
只见皇后睁开双眼,细细闻了闻,还是有一股子药香的味道,她起先还以为自己在药罐子里头呆久了,有了些许幻觉,就连自己身子上,都染上了药香的味道。
可是仔仔细细的闻了闻才察觉不是,皇后紧紧绷着脸,看向身后的玉琈问道
“这是什么味儿?”
这股子味道,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了。
只见玉琈低下头,手上的动作也尴尬的停了下来,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这是从前的草药,奴婢特意加上给您驱驱寒气的!”
皇后娇嗔的瞪了她一眼,复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你这是要做什么?不能瞧见本宫安生一日吗?就连沐浴也要伴着这股子味道!”
圆明园里头,日复一日的这样泡在药罐子里头,如今好容易逃离了那样的日子,却不想玉琈还是这般。
玉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后伸手整了整皇后湿透的鬓发,温和的声音劝解道
“娘娘奔波了这么长的时候儿,在杭州也未曾好好调养,奴婢只怕,余毒未清,日后连累的还是您自个儿的身子!”
皇后复又靠在了后头,缓缓的闭上眼睛,想了想自己的身子,方才永璂那样贪恋自己的模样儿,自己若真是有个万一,他可怎么办呢?
越是这样想,就越想将魏氏挫骨扬灰。
皇后暗暗在水中捏了捏手指,冷哼一声儿道
“她用尽了法子折毁本宫身子,可咱们只管瞧着,她未必活的比我久!”
魏氏虽然年轻皇后几岁,可是皇后却并不认为她这样的人,能够安安稳稳的活的比自己久,一来她接二连三的诞下龙嗣,又不擅保养身子,只怕会有些亏空。
二来嘛,魏氏的野心,自己都能够瞧得一清二楚,何况心细如发的乾隆帝呢?他这样多疑猜忌的性格,又怎么能容得下魏氏活到他驾崩之后呢?
何况人在做天在看,魏氏做过的那些腌臜事儿,也不必自己多提,上天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人长命百岁呢?
玉琈闻言也是有些愣住了,她片刻后又放松的笑道
“娘娘千岁千福,怎么能是那区区包衣能够相比的?”
皇后闻言却只摇了摇头道
“如今皇上已经抬旗,人家是魏佳氏了,正儿八经的入了旗了”
玉琈揉了揉皇后的太阳穴,沉闷的点了点头道
“娘娘,依奴婢瞧着,怎么没看出来万岁爷要处置魏松大人呢?”
今日刚刚回宫,乾隆帝当着合宫嫔妃的面儿,对令贵妃那么温柔体贴,给了她无上的脸面,玉琈自己可是没有看出来乾隆帝对于魏松大人的事情有什么打算!
皇后轻轻笑了笑,伸出手来拍了拍玉琈道
“天子的心思若是能让你看透,那还是天子么?”
乾隆帝心思细腻深沉,就连自己这个陪伴了他一二十年的枕边人都看不透,又何况玉琈这样伺候自己的人呢?
玉琈低头笑了笑道
“是,奴婢愚钝!”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道
“你不愚钝,是有人太过精明了!”
自己的夫君,能够坐到天地之间最尊贵的君王之位,绝不仅仅是靠运气,而是靠着他自己的精明谋算。
从前自己刚刚嫁给他时候,心底里是十分抗拒的,不愿意与这样心思深沉的人过一生,觉得他没有弘昼那样坦诚相待的人值得托付。
可是后来的自己,却只求他不要算计到自己这里,只有这么一个希冀了。
主仆二人默然不语,安静的在水烟袅袅的浴池中说着彼此的体己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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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只觉得温热的汤浴,洗去了一身的浮尘,她惬意的长长舒出来一口气。
半个时辰后——
日头已经开始偏西了。
玉琈伺候皇后出了浴,一件月白色云棉勾纱的宽大袍子,将皇后曼妙的身姿包裹了起来,玉琈亲自取了香膏为皇后擦拭身子,又取了吸水的锦帕为皇后擦拭洗干净的秀发。
皇后的头发较长,又不能随意修剪,好在她头发十分顺滑,玉琈取来了木梳,一点一点的为她梳开。
本是想搀扶着皇后坐到窗台处,也能够晒晒太阳,湿答答的秀发也能够早早的干了。
可是皇后却疲惫的不成样子,玉琈伺候着她穿衣服的时候几乎都要合上眼睛了。
她虽然也怕如今歇息了,晚上会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可是一日的疲乏都涌上了身子,皇后便也忍不住,懒懒的卧在床榻上歇息了。
玉琈伺候皇后躺在床上,拿宽大的毛巾为她裹住了湿漉漉的头发,还是担忧的开口道
“娘娘,您还没有用过膳,奴婢现在去吩咐小厨房做些吧?”
皇后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有了,她疲惫的摆了摆手,闷闷的吩咐道
“不必了!本宫乏的很”
玉琈便也不再说话,只默不作声的放下了皇后床榻上的床幔,缓缓的退出来了寝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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