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一到,许多人家都按时燃了烟花爆竹,顿时夜空中璀璨一片。凤于栖正趴在门框上听着房里的对话,被爆竹声惊得跳脚。
“哎呦。谁开的门,不知道本公子——”
才收回受惊的思绪,门却不知怎的开了。落了空的凤于栖直直扑在了地上,瞥见靴子时,要出口的话生生咽在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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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外面听够了?”风崇若冷着声,俯视着四仰八叉的凤于栖问。
凤于栖心虚地从地上趴了起来,低着头不敢去看风崇若,声音小得和蚊子似地说:“我只是路过而已,没有偷听。”
深云在凤崇若的身后,视线刚好被挡住。处于好奇,她稍微斜了斜身形,侧目便见着一个着了品红深衣的少年。
青丝如墨, 肤如凝雪,低垂的眼睑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般。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美娇娘。深云觉得面前此人竟似容澈一样妖孽。
她只顾看得出神,对面的少年也仿佛察觉到了,微微抬起头向凤崇若身后,急急瞧了一眼又垂下头去。
估计是念着大年初一,凤崇若也没有怎么说他,只是让他回自己屋里去。凤于栖得了好,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
“他就是凤于栖?”深云小声地问,被凤崇若方才的严肃吓住了。
“正是。”凤崇若微微颔首,面『色』又一如和深云说话前,十分柔和。见深云愣着,也没有多说什么让她先休息,明天再说。
深云不敢过多地问自己一肚子的问题,只得随了丫鬟先去休息,此时此刻,空中的烟火已然消失殆尽。
战战兢兢,神经紧绷了一晚上。深云一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然而,有的人梦里好眠,便有的人寝食难安。深云的突然出现,像朝风平浪静的凤家抛进一块巨石。
注视着面前的画像,画里那个浅笑嫣然,只簪了梅花簪的女子一点儿也没有变。而他,已经苍老了很多。
若不是手里折断的梅花簪子又出现在眼前,那些被时间掩盖起来的往事,不会再如『潮』水一般涌上他的心头。
他想起初次在上官家见到温如雪的情景,也是这样下雪的天气,她怀抱着几株梅花和宛儿要在雪地里烹茶。
寄养在上官家的那十多年大概是他平生最难能可贵的日子。如今想来,只可惜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得太突然。
他回到了凤家,宛儿入宫为妃,与如雪也从此断了联系。
凤崇若忽然感慨。如今如雪的女儿带着她死亡的秘密前来,他更是五味杂陈。因为他对云卿所说并不是全然不知,这才让你彷徨。
书房里的灯一刻没有熄灭,外面阁楼上的人就一刻没有离开。
凤于栖拿着千里眼见他老爹怅然若失的样子,之前的睡意早没有了,吹着冷风,他此刻清醒得很。
“陟厘,你上次说那幅画是我爹心里很重要的一个人。如果我告诉你,我今天见着那个女子了,你会如何?”
陟厘环着双臂,像听一个笑话一样接口道:“那不可能,她都已经走了十多年,怎么可能还活着。”
除非真是见鬼了……
凤于栖忽然挑眉,得意地看向一票否决的陟厘,绕有趣味地道:“我就知道你是知情的,亏我对你那么好,那么多次问你你都不说。”
哼,就没见过这样的兄弟。仗着比自己大几岁,就老糊弄他。嘴上称兄道弟,连这样的事都不肯告诉他。
凤于栖很生气,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陟厘有些无奈,很明显他又被套路了。
为了某大少爷能消气,他只得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凤家大当家和画像女子的故事,囫囵地讲了一通。
“按照你的所见所闻,那个姑娘应该是画像女子的女儿无疑。至于为什么突然出现,我就不晓得了。”
听完之后,凤于栖除了替他老爹可惜,还纠结了另一桩事,不觉幽怨起来。
“陟厘,你说我该叫她姐姐还是妹妹呢?她皮肤黑黑的,一点儿都不好看。”
画中的女子像天仙一样,他老爹也是英俊倜傥,怎么生出来的女儿会黑得像个碳球似的。难道她是假的,是要来争夺家产?
不不,他一定要告诉他爹。不能让他受骗了,轻易把家产给了别人生的女儿,那不是枉作嫁衣裳吗?
凤于栖越想越可怕。他算是知道不仅美人蛇蝎,丑女城府也颇深啊。
陟厘不懂他的意思,和姐姐妹妹有什么关系,倒是提醒了凤于栖,大当家的已经歇下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