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达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笑,说道:乳臭未干的小子,我怎么给他安排的,他就怎么走,比我自己的将领都配合我的指令。
耶鲁赫说:司马方的第五个儿子即将成为瓮中之鳖,薛元帅别暗生惜将爱才的恻隐之心。
所有人都看着薛达,听这个就要将不世之功揽入怀中的大元帅怎样说。
薛达说:若不是各为其主,我本可以和司马方成为知己那样的朋友,他要说的话不用说出口,只要心里想过,我便可透过他的眸子读懂他的未言之语;我要做什么事不用动手,他肯定也能猜到。可在各自的阵营中,为了各自的事业,无时无刻不想把这样一个知己置于死地。战场上有一个知己一样的对手,他一天不死,我都不能睡个踏实觉。
耶鲁赫说:每一位伟大的人物都有两面,一面是天使,一面是魔鬼,对自己的人是天使,对敌人是魔鬼。奢望做全天下人的天使的人若不是疯子,也是将要成为疯子。
薛达邀请耶鲁赫登上军营中的了望台,耶鲁赫往北眺望,只看见马蹄踏起了满天的尘土。
薛达说:司马清扬确实是几百年才能出一个的猛将。
耶鲁赫说:猛将易得,明帅难觅。薛元帅,你是所有汉国猛将的克星,没事的时候还是多抄些经文吧,以防百年之后被你所杀的汉国猛将在地府找你算账。
薛达的眼一直盯着清扬的部队远去的方向,听耶鲁赫这么一说,他倒宽慰的笑了,他说:若真那样,我的心还略微好受些,在人间我杀了他们,到了地府他们再咬我,死在我手里的汉将一人一口,我估计连骨头都剩不下。
可惜只有今世,没有地府,所以这一辈子你都要带着套在你良心上的枷锁。
良心上的枷锁?薛达带着疑问重复了一遍耶鲁赫的话,然后轻蔑的笑笑,良心是世间最奇怪的东西,只有扔掉后才知道他是一个人高飞的累赘,不过我的良心并没有扔掉,我一直视它为非常可贵的东西,杀敌人是不会带给良心负担的。
有探子回来禀报说司马清扬的部队已经进入葫芦谷,谷的两口都点燃起了火墙。
薛达长出了一口气。
耶鲁赫说:薛元帅不是胸有成竹吗?
战场上的事哪里说的准,千变万化,没想到司马清扬是以不变应万变,真不知他是在侮辱我,还是真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的了。
耶鲁赫冷笑道:像我们一开始预测的一样,他不过是一只成了精的屎壳螂。
听了耶鲁赫的话,薛达从嘴角巧妙的撇出一丝肯定和轻蔑掺在一起的笑,他本想用一副让人一目了然的表情表达出内心里的意思,如果是一个下属和他这样说的,他肯定就这样做了,可和他说话的是三皇子,所以内心的话必须用语言表达出来,要不眼神里的轻蔑的对象会被人误会成是耶鲁赫。
薛达用逢迎的语气说:确实是,我本以为咱们的判断失误了,从他随着另一个“我”进入葫芦谷,即可以断定自以为是的司马清扬不过是一个成了精的屎壳螂,殿下,您是不是该下命令让咱们的大军一起到葫芦谷外看一场好戏,这样在即将南下之际整好提高一下弟兄们的士气。
耶鲁赫说:那是当然,司马清扬虽然只是一个屎壳螂,可也不能否认他是一个英雄,司马方头三个儿子死时,我们做得很草率。这是他最后一个儿子了,我们要重视起来,才能够表达出对一个英雄人物的罹难的足够尊重,要让战士们看到我们最强大的敌人是怎样灭亡的。
耶鲁赫下令,让士兵们牵着几千头牛,一万多只羊,带上全城的美酒,还带上了几十个能歌善舞的女人一起到葫芦谷南口去,他们要就着一道大菜举行庆功宴,顺便为部队南下举行誓师大会。
清扬率兵进入葫芦谷后就放慢了速度,最前面的士兵跑回来报告说:将军前面的谷口已被点起火来,我们追不出去了。
清扬气定神闲的往南面的进口的方向看看,说道:南口是不是也点着火了,有士兵往南又跑回去看个究竟,很快回来报告:将军南口也起火了。
清扬下令道:下马休息。
肖云被清扬的冷静气恼了,他有些急躁的喊道:将军,我们铁骑兵的兄弟们没有一个怕死的,可我们怕这样死。为什么?明明预料到了会这样,我们为什么还要追进来。
清扬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既然我们早就预料到了,并且还追了进来,就一定有克服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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