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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看着就出了神,仿佛被这最熟悉的人,恬静的睡相吸引住了,石娇娇不自觉地伸出手,隔着空顺着唐建宇脸部的轮廓轻轻描画: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微有唇珠的上唇,下唇唇中有个明显凹陷,线条紧接着往下巴流畅伸展……
“学数学的大妖怪,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反正到现在也没人敢嫁给你……”石娇娇喃喃自语。
“劳你费心了,实际上勇敢的人很多。”唐建宇半开的眼睛映着夕阳微弱的红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沉着嗓子对着石娇娇悠悠开口。女孩愣了两三秒,“啊!”地大叫一声,捂住脸立刻转过身去。唐建宇起身回到驾驶座上,边系安全带边觑着石娇娇,“好看吗,看够了没有?”石娇娇捂着脸,嚷嚷着,“什么人嘛,醒了还装蒜!”通红的耳朵暴露了她此刻的羞愤难当。
唐建宇的心情出奇地好起来,笑道:“行了,从小你耍的呆还少吗?有什么好害羞的。快带上安全带,我要开车了。”石娇娇拉出带子,脸一直躲着唐建宇的目光。“哈哈!”唐建宇笑出了声,驱车从废弃的路边加油站上了公路,“虽然背地里骂我妖怪,不过眼神倒是越来越好。”石娇娇翻翻白眼,又气又想笑,只好装腔作势地重重“哼”一声,“快开车吧,比公交车还慢!没到家天都黑了!”
车停在面点店斜对面的公交站台旁,石娇娇仰头看了下,转身对驾驶座的唐建宇说:“最晚一班七点半才出发,还有车呢!”唐建宇点点头说好,然后关起车窗,不出两秒又摇下来,再次确认:“直接送你去村里吧?”石娇娇一听,脱出而出,“还是免了吧,大白天碰上老村长爷爷更说不清了!”
话一出口石娇娇就意识到了不对,可惜太晚了,镇子上的空气好像立刻稀薄了起来。石娇娇尴尬地左顾右盼,最后挠挠头强行来了句“再见!”唐建宇木木地回,“好,好,再见。”飞快地合上窗户,留下一团扬起的灰尘。“哎呀,真是,都说些什么呢!”唐建宇的车子一离开,石娇娇就懊恼地直捶脑袋,竟然捶出了另一个疑问。
“既然唐老师已经两年多没在镇上教书了,那他今天来干什么呢?”
上车的时候太阳完全落山,留下一道紫红色的霞光,车里有点暗。只有石娇娇一个乘客,司机是个完全陌生的人,也不跟人说话,只是偶尔咳嗽一两声。开过水泥路的那个大下坡,经过“xxx度假村”的向导牌,石娇娇第一次看见水产养殖基地亮着灯,“终于开始运行了呀。”
开过一排白桦树荫,路边出现了大片的荷塘,九月里荷花都变成了莲蓬,晒了一天的叶子在傍晚散发着特有的清香。自从上大学后,石娇娇还是第一次在回家的路上,看到这种时节的风景,不禁把车窗开到最大,狠狠地吸了一口清甜的空气。公交车慢悠悠地开过,惹到了农家出来散步的大黄狗,追着车子“汪汪汪”叫了好久……
夜幕里的村庄镶在天与田地之间,轮廓清晰,上空几颗星星调皮地眨眼,好像在跟归来的人暗语:轻点,别打破这宁静。而妈妈的嗓子出名地亮,还没到家就听见她说话,“这些先养着吧,明天再弄,后天才用呢!”石娇娇心头一暖,大叫了一声,“爸爸,妈妈,我回来啦!”她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果然门灯很快亮了起来。
妈妈先冲了出来,爸爸跟在后面,连声答应着石娇娇的呼唤。父母收摊回来不久,正在准备一部分明天的材料,家里显得有点乱。妈妈一把撸走排在凳子上的胶皮手套,又惊又喜地问:“怎么回来也不打个电话?”石娇娇放下包,笑道:“给你们一个惊喜嘛,不高兴啊?”爸爸倒来一杯水,连说高兴。
妇人拉着石娇娇的手臂,紧张兮兮地问,“是不是工作出问题了,被开除啦?”石娇娇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瞎猜也能猜中一半!她咳嗽着连连摆手,“厂里调休,这次回来,国庆就不回来了。”夫妻二人一听,对视一眼,这才放心地进入女儿回家的开心状态里,“那就好那就好,饿不饿,还有一碗粥呢!”“真饿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