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了!”说着,李墙便转头对那个一直站在三井寿一身后的卫兵说道,“小野君,现在你可以告诉三井少左,这艘船在钱江海关靠岸之前,大左交代给你的任务是什么了。”</div>
“哈依!”话音未落,那个卫兵便立刻打了一个立正,然后才对三井寿一说道,“报告三井少左,森田大左的命令是:务必要在船靠岸之后,将真正的破译结果交给明科长。”
“真正的破译结果……”听到这,那三井寿一这才彻底相信了李宁玉之前的话,同时也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好吧!既如此,那假密电的事暂且放到一旁,金处长,你还要执意离开吗?”
“离开?当然不!”说着金生火便又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可就在他坐下之后,却立刻语出惊人地说道,“至于原因嘛!也很简单,少左,我看这件事不必再查了!因为那敌方的间谍也就是杀害了森田大左的凶手的身份,早已经呼之欲出了!”
“哦?这么说,金处长已经知道那个间谍是谁了?”三井寿一立刻追问道。
“当然!少左,请你仔细看一看那个刚刚被打捞上来的金属药盒,据我所知,这整条船上,只有金教授吃这样的药品,就跟我金某抽雪茄一样。”
此话一出,众人视线的焦点便再一次回到了金圣贤的身上。
“少……少左,您……您不要相信他们那些假话,他们都是剿总司令部的,说话自然要向着自己人了!还……还有……”说到这,金圣贤索性把手指向了李墙,“还有他!区区一个科长而已,森田大左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密电交给他呢?所以,这一切都是他们编造出来的谎言来欺骗少左您的,您可千万不要着了他们的道啊!”
有一说一,抛开立场不谈,其他人也跟金圣贤一样有着同样的疑问,于是在金圣贤那孤注一掷般地质问之后,所有人又将目光看向了站在三井寿一身边的李墙。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三井寿一听了当即便勐地一拍桌子,怒声呵斥了一句,“金教授,我想我刚刚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假密电的事暂且放到一旁,你没听到吗?”
“听……听到了,可是……”
“别可是了!现在,我希望你能认真回应一下金处长的质疑!而不是纠结于什么假密电的事。”
“……是!”金圣贤在脑海里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才开口说道,“少左,且不说这些药盒有多么的稀松平常,就算这药盒是我用的,也不能证明什么,因为我的药盒向来都是用完就扔,这船上任何人捡到,都可以栽赃给我。”
“一个两个是随手栽赃,可十几个呢?少左不是说吗?现在海面上指不定还有多少个同样的药盒,没有哪个间谍会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去捡您的药盒留待栽赃吧?”顾晓梦见缝插针地反驳道,“对了吴大队,我们上船的时候,行李都是你带兵搜查的,应该有记录金教授带了带了多少盒仁丹上船吧?”
“三十六盒!正好三打。”吴志国想也不想就直接脱口而出道。
“三十六盒啊?!”顾晓梦很是夸张地说道,“金教授,您带那么多仁丹上船,你身体受得了吗?原来是有此妙用啊!”
“荒唐!就算我是间谍,我也不会蠢到用自己的东西,传递情报吧?”
“你承认了?”顾晓梦笑道。
“我只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而已!
!少左……”
然而话没说完,李宁玉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金教授,这不是愚蠢,而是绝望!无计可施的情况之下,只能铤而走险!”
“你……你什么意思啊?”
“方才少左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窃密闯进机电室杀人,偷发电报,再到今天冒险刺杀森田大左!你费尽心机,尝试了一次又一次,都无法顺利传递情报,到最后,你就只能用这个近乎愚蠢的办法了。”
“污蔑!你在污蔑我!”情急之下,金圣贤索性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李宁玉吼道,“三井少左,她在撒谎,在诬陷我!你一定要杀了她!”
“我一直奇怪,你为什么总是要处处逼迫我,陷害我。真的像金处长所说的那样,只是因为嫉妒我吗?直到我看到这个药盒,我才断定,原来你根本不是在逼我,而是在催我,利用我!”
听到这,那金圣贤便已经开始不自觉地冒冷汗了,但李宁玉却依旧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从接受二代机的任务一开始,你就要求我,共享所有破解的信息,逼迫我用最短的时间将初代机的转子,结构图,还有密钥原理都详细整理出来,然后再交给你们测算破解,先推演出二代机的构造原理,再进行改装。从那一刻起,你就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可能破解二代机,而唯一有可能破解的我,又不肯跟你分享成果,所以你才要窃取我的验算稿纸,并以此来随时掌握我的破解进展,通过分析我的验算结果,你发现我接近破解成功。而这时,你又面临了一个严峻的问题,一旦我改装二代机成功,独自破解出那张德军密电,大左是一定会封锁消息的,而你,就在也没有机会得到密电的内容,所以,你必须诬陷我,甚至还跑到森田大左面前诬陷我,说我不肯分享密钥信息,还恶意排斥别的专家参与破解,还说我根本就不想破解二代机,而是假道伐虢,窃取军部密码机的机密,是也不是?”</div>
“我……”
金圣贤刚要开口解释,就被三井寿一给打算了,“金教授,李宁玉已经把你的所作所为猜得一清二楚,在这件事上你就不要再为自己申辩了。李上校,你接着说!”
“根据我的猜测,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引起森田大左的怀疑,只要森田对我产生了怀疑,他就有了跟我当面对质的机会,而我为了自证清白,很有可能会在你面前,当场验证二代机破译密电。所以你当时才会抢着验算密码机的改造结果。而你之所以要这么做,根本不是对我个人抱有敌意,而是为了完成任务,必须置我于死地!才有可能拿到你想要的情报,才能找到情报泄露后的替罪羊!”
金圣贤越听越是心慌,原本一开始还能用扶眼镜和整理领带来勉强掩饰,可当李宁玉的最后一句话说出口之后,整个人便再也不受控制地慌乱起来,甚至连说话都带了哭腔,“你……你这才是……才是彻头彻尾的污蔑!三井少左,我跟所有人的人都一样,也是在昨天下午才知道破译后的密电内容啊!我怎么可能未卜先知!从一开始就精心准备,要盗取情报?”
然而此话一出,却引起了其他专家的不满,“哎我说金教授,你不是早在上船之前就跟我们打了招呼,这次要好好整整剿总的人,最好让他们在日军情报部面前出个大丑的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