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汝阳郡再次上路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这些时日以来,刘元与李兰心几乎都是在赶路,就算是留宿客栈的机会都不多。
从位于南方的君临道要赶往大西北,可是一段不短的距离,刘窜风倒是好喂养,然裴姑娘胯下的骏马已是换了三匹了。
离开了山谷之后,刘元还跟着苏巨芒去了汝阳郡城中的剑堂看了看,后者将最近剑阙山庄的情况都简单的说了下。
在见识了剑堂热火朝天的情景之后,刘元方知剑阙山庄的名头在加上苏巨芒这三个字,在江湖上刮起了怎样的飓风。
陆陆续续的剑堂招回了曾经的那些老人,更是每日都有无数的新鲜血液削减了脑袋的也想往里挤。
不过苏巨芒的条件自然也是苛刻的,但比起当年的剑阙山庄来说,还是放宽了几许,毕竟正是用人之际。
之后又去了剑阙山庄的原址打量了一圈,刘元不免就又有些伤感的想到,若是三叔他还活着的话,定然也能恢复道宗当年的赫赫威名吧。
或许更甚呢?也说不准,只不过人死道消,一切都成了过往,道宗太清山这几个字,已然成了历史。
但刘元还没忘记要为三叔报仇,要将太清山重夺回来。
三叔虽然仙去,但三叔的师兄还在,脑子里浮现出那个邋里邋遢的道人身影,恐刘元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曾经的邋遢道人是有多么的俊朗不凡。
一切都看完了之后,又与李兰心道了别,走的时候苏巨芒又重提了当初的话,便是还欠刘元一个人情,他记着。
倒是裴姑娘,最终也还是没有将剑阙山庄翻个底朝天。
嘚嘚的马蹄上响彻官道,留下一路的尘土,大概是南方多叛乱反贼的缘故,路上的商旅行人并不多。
自那日得到‘寒潮’之后,刘元便日日将其挂在腰间,背后已经是包的像根烧火棍似的‘了然’。
与这刀相处了一个月的时间,刘元越来越发现它与‘了然’完全是两个不同的路数,当然都是宝刀便是了。
临走之前刘元悄悄拿出‘了然’让雷云子看过,后者显然再次惊叹刘元如此年轻竟能再次拿出宝贝,‘了然’也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宝刀。
不过若是真要分出一个高下来,按照雷云子前辈的说法,‘寒潮’必然是要更胜一筹的,但刘元心里隐隐以为,二者不分伯仲。
说来‘寒潮’的脾性还比较冷僻,生冷孤僻。
用这样说法来形容一把刀,刘元都以为自己是魔怔了,但这又确实是他的真实体会。
说的好懂一点儿就是不听话,那日宝刀初成之日,刘元滴血过后,是‘寒潮’最听话的时候。
再后来上路时,刘元几次三番试刀,都再也没找到那日的感觉了,因此他心里就一直存着这么个疑问,路上也没得旁人,他也只与裴蛟说过。
很明显后者也不是用刀的主,并不能给他释惑。
“怎的,还在想刀的事儿呢?”裴姑娘策马在侧,扭头开口问道。
迎面春风吹拂起她的发丝,一缕缕在脸颊边儿飘荡,使其高冷的面容多了几分生动。
美则美矣,可惜落在刘元眼里只余下无动于衷。
“谁说不是呢。”刘元那个愁啊。
此去大西北,争斗什么的自是少不了的,若刀都不顺手了,难免不出现些这样那样的状况,到那时可就晚了。
“你不一直信奉的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嘛。”裴姑娘说着抿嘴一笑。
闻言刘元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扭回头来,双目看着前方继续思索着刀的事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元突然的啊一声说道:“不行,我还是得找个地方试试刀法看看。”</div>
他越想越觉得如此下去不是个事儿,不能听之任之,寄希望于‘寒潮’啥时候变得温顺乖巧。
却是吓了裴姑娘一跳说道:“我说你能不一惊一乍的吗?”
说完裴姑娘才发现刘元的眼神不对劲,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要不你陪我对练一场,让我试试刀如何?”刘元笑了笑。
闻言裴姑娘赶紧摇头拒绝:“那哪儿行啊,就我这实力,还不够你一刀砍的,不干不干,绝对不行。”
“我会很温柔的。”刘元再劝。
结果裴姑娘直接怒了,瞪着刘元道:“姓刘的,我说你是不是早看我不顺眼了?”
“好好好,不找你不找你。”刘元苦笑着回答道,心里暗想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琢磨。
这些日子即使是在赶路,刘元也没有放过习练刀法,脑子里繁复思量山刀后面几式。
说话间,天色便逐渐暗了下来,刘元抬头看了看天,转头看着裴姑娘说道:“前边儿不远应该是武陵县,咱们今儿先进城住吧。”
“行,反正是你花银子你说了算。”裴姑娘状若随意的说道。
正如刘元所说,两人复行了几里路之后,已然是城墙在望。
赶了这么久的路,两人早便离开了君临道的地界,眼下这个武陵县到底是属于朝廷还是反贼还是别的什么势力,就连刘元自己都说不清楚。
入城倒是挺轻松的,守城的士兵也没有动手动脚,入城费也不过十个铜板儿而已。
南方诸县的风貌都差不太多,此时刘元也没那闲心多看,只是大略一观,感觉这县挺穷的。
另外就守城士兵的装束来看,武陵多半应该是还属于朝廷,还未被反贼占领。
心里想着这些,没走出两条街,刘元便看到了一家名为云尚的客栈,两人拴马跨进了店门。
殊不知就在刘元两人走远了之后,城门下的几个士兵便窃窃私语起来,神色有些阴沉。
紧跟着一个士兵便迅速离开了城头,往城东边儿赶去。
夜幕如罩,将县城彻底笼盖。</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