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月颜闻言嘴角微微一抽,什么叫心甘情愿给她咬,所以不觉得疼,痛觉这东西难道还能自己说了算不成?根本就是睁着眼睛说胡话!不过,她到底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没好气地道:“疼也忍着,伤口必须好好消毒,不然感染的话,会很麻烦。我轻轻的就是了,一会儿就好,你忍着!”
说着,又一边拭擦,一边轻轻地吹了起来。
赫连御宸这次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唇角暖暖地勾起,而后便又看着那张不断吹气的小嘴,魅眸闪闪,眸色深暗,喉间也可疑地动了动。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分了心,还是她的‘呼呼’很管用,之后他都没有再喊疼,而且,面上也没有露出疼痛之色,让上官月颜都有些怀疑他刚才是不是装的了。
可是,当她抬头准备看看他时,赫连御宸却总能先一步发现她的动作,面上的神色当即一改,眉头微皱,薄唇紧抿,似乎忍得很辛苦,那模样,让上官月颜的怀疑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而赫连御宸则是唇角弯弯,然后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很快,上官月颜便消毒完毕,将绢帕放在一旁,而后取下身后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的包袱,在一堆锦盒中翻找了片刻,须臾,拿出两个盒子。她将两个盒子都打开,将药膏和药粉分别涂在咬痕上,之后用从包袱中拿出一块干净的纱布,贴在齿痕上,这才算完全处理好了。
她轻轻地摸了摸那个地方,然后将他的衣袍合上,抬眼嘱咐道:“晚上沐浴的时候,不要让伤口碰水,待沐浴好了,我再给你换药。”
“好!听颜儿的!”赫连御宸点头,知道她在穿衣方面有些笨拙,便自己动手穿衣袍,此时,却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狭长的魅眸看向上官月颜,开口问道:“对了,这齿痕可会留下?”
上官月颜闻言,心中好笑原来赫连御宸也会担心这种事,摇了摇头:“若是随便处理,当然会留疤!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疤痕留下的!”
谁知,她这话一出,赫连御宸却是当即摇头,说道:“不行,这疤爷想留着!”
“你说什么?”上官月颜顿时惊讶,简直以为自己听说了,睁大凤眸,又问了一遍:“你居然想留下疤痕?为什么?”
有他这样的人?居然想要留疤痕?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留着做什么?
赫连御宸魅眸一闪,点头,看着上官月颜,薄唇微抿地轻声道了一句:“这道伤痕,是你第一次给爷的东西,以前你虽然也伤过爷,可那是无法留痕的伤,今日的齿痕却不同,爷想留着!”
上官月颜顿时嘴角一抽,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她第一次给他的东西,这种咬伤哪里也能算?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虎着脸道:“你放弃吧!这伤痕留不下的!也不看看是谁出手,哪里会留疤!”
她的药,都是最好的,这伤口看似严重,但到底不深,别说这样的伤痕,就是燕飞和燕天身上的刀伤,恢复以后,也不会留下明显的疤痕的,他这个就更是不可能留下了。
赫连御宸艳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色,狭长的魅眸看了眼自己肩头,不再说话了,只慢慢地开始穿自己的衣服。
上官月颜看他这般失望的模样,凤眸闪了闪,想着不就是要她给的东西吗?找个时间给他做就是了,用的着用疤痕来代替?这男人可真是……
赫连御宸很快便穿好了衣袍,坐在软榻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无法留下那道齿痕,神色有些落寞,连身上那慵懒邪肆的气息都没了。上官月颜看着他,只觉得好笑的很,这个男人,也有会气闷的时候,明明平日里,都是她气闷的说。
她看着他,眉梢一挑,淡淡开口:“你就别想那疤痕了,我之后给你一样特别的东西就是!”话落,又话题一转,道:“把靴子脱了,让我看看你小腿上的伤!”
刚才在玉景风的船上,她也是用尽全力狠狠踹的,估计也是伤了一大块了,怕是比上次打在胳膊还要严重一些。
而赫连御宸听了她前一句话,唇角当即几不可见地勾了一下,之后听她说腿上的上,他眸底闪过一丝笑意,但是没有立即动作,而是魅眸抬起,有些幽幽地看着上官月颜:“你要给爷什么?爷不要你身边的那些东西,爷要独一无二的!”
“你要求倒是多得很!”上官月颜顿时嗔了他一眼,不过倒也没有说拒绝的话。一眼之后,便眉头一皱,催促道:“快点把靴子脱了!”
他刚才就说过不要她身边的东西,她答应给他一样特别的,自然就不会给他那些。至于给什么,她还没有想好,反正现在在船上,空闲的时间多得很,之后慢慢想就是了。
赫连御宸见她没有拒绝,薄唇边这才扬起了笑容来,不再耽搁,立即动手将双脚的靴子都脱了,横坐到软塌上,而后曲起被上官月颜踢了的左腿,将裤腿拉起,正面的腿骨上,一大块淤青便露入了二人的眼中,而那大块淤青的下面,还有一块小一些,也淡一些的淤青。</div>
上官月颜看着他腿上的两块淤青,和所料不差,刚才所踢的那一下,比上次他胳膊上的还要严重,青紫了很大一块,和那白皙的肌肤相对比,简直触目惊心。而下面那块小的,她记得昨日也踢了他一下,显然那淤青就是昨日那一下所留的痕迹了。
上官月颜看了一眼,凤眸一抬,又看了赫连御宸一眼,低骂了一句:“活该!谁叫你招惹我?”
这两个淤青是活该,肩上的咬痕也是,都是他自找的,虽然早先她觉得自己下口咬的太重了,但若不是他算计她,拿话来气她,她如何会动手?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赫连御宸闻言,这次倒是不觉得委屈了,勾唇浅笑了声,点头:“是爷活该,颜儿踢得好!”
上官月颜听他这般毫不犹豫地承认错误,淡淡地哼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将早先的药收起,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来,将盒盖打开,用手指抹了一些里面的药膏,轻柔地涂到了两块淤青上,然后仔细地揉了片刻,待药膏被完全吸收,这才将他的裤腿放下,抬眸瞪了他一眼,道:“若是以后再敢当众算计我那种事,到时候可不止踢你一脚!”
赫连御宸一直都看着她动作轻柔地给自己揉着那淤青,和上次相比,今日的她,动作非常的温柔,让他心中喜悦她的变化,同时眉间的印记都好似活了一般的金红闪闪,灼灼其华。此时听她这般话语,显然是明着告诉他,她已经原谅早先他算计她的事了,他魅眸一闪,却是摇头,说道:“不行!爷只能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爷不会拿这种事出来说,但是,若再有今日这样的情况,爷还是要说的。到时候,爷让你踢两脚、三脚都可以!”
上官月颜本来还以为,今日如此大吵了一架,他之后定然不会再犯,她这么警告,他也定然会听。可没想到,他的答案却是不行!而且还让她踢两脚、三脚?这是让她几脚的问题吗?她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懒得再和他说了。他这个人,她了解的,他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么就定然会那么做。
那么,她何必继续和他说?反正每次和他争,都是她输的!
其实,他以后应该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了,毕竟,她只有玉景风这一个知己,她也没对其他人好过,虽然凤潇也算得上是朋友,但他应该不会去和凤潇计较,毕竟她对凤潇算不上好。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不再开口,而是又伸手要去搭赫连御宸的脉。昨夜,他提起他的畏寒之症,当时她也没心思想着给他看看,现在既然是给他治伤,便也正好一起看了。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有点奇怪,畏寒之症虽然是体质问题,但也不是不能根除的,以南宫凌的医术,不可能治不好的。而且他身边也还有鬼手在,如何会治不好区区畏寒之症?
可是,他的畏寒之症却一直没好,而且还严重到了要用药物预防发作,才能不让外人发现的地步,这点着实有点怪。
然而,当她的手往赫连御宸的手腕伸去时,赫连御宸却好似想起了什么,唇角一勾,反手抓住她的小手,笑意艳艳地开口:“颜儿,爷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上官月颜的手被他抓住,眉头顿时一皱,刚想开口,便听到这话,到嘴的话语立即就消散了,注意力被他的话引去,脑中也立即想到了什么,她面色一变,问道:“什么好消息?可是抓到人了?”
她说的抓到人,自然是抓到杀了秋星的那个老者,早先他便说了,有三个人的嫌疑最大,也下令要将三人一道抓回来。而如今对她还说,只有两件事算是好事,一是他已经抓到人了,二是拿回母亲留给她的链子。而天山老人现在已经在他们的船上,那么他说的好消息,应该就是前者了。
赫连御宸笑看着上官月颜,一双狭长的魅眸灼灼闪烁着,唇角的笑意深了深,点头,慵懒道:“确实是抓到人了!”
上官月颜的小脸顿时一冷。
赫连御宸此时又开口:“不过,不是三人,而是一人!”
“一人?”上官月颜皱眉,凤眸看着赫连御宸,见他一脸笑意慵懒,并不像是自己下达的命令没有被完全执行的模样,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微微惊讶地道:“已经确认出是谁动的手,并且抓到了?”
既然是好消息,而他又说只抓了一人,那么定是如此了。
“颜儿果然聪明!”赫连御宸低笑了声,魅眸中闪过一丝赞赏来,再次点头,慵懒道:“昨日,爷便收到消息,确认了动手之人。今日一早,便又有消息传来,那人已经被擒获,如今正往这边送来,大约会比我们晚一日到巫族。”
上官月颜立即又开口问道:“那人是谁?”
昨日收到消息,今日便抓到了人!看来他昨日没有告诉自己,便是等着人抓到之后再一并告知了。而今日一早的时候,她还睡着,醒来后已经到了博海,之后又遇见天山老人和玉景风,这事便拖到了现在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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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御宸魅眸微微一眯,吐口几个字:“北疆,六门长老!”
“是那人?”上官月颜脸色一沉,这个人,她虽然不认识,但是却清楚地记得夜青说过,六门,是北疆的杀手组织,那个老者,是六门的长老。不过,这件事情居然牵扯到杀手组织,那么,她倒要怀疑一下了,那人出手,到底是买凶杀人,还是单纯的仇杀了?因为一开始,他们只怀疑动手之人,要么是冲着她的身份而来,要么是冲着赫连御宸而来,但如今居然是六门的长老所为,这当中便不能排除是有人买凶了。
当然,到目前为止,不管是单纯的仇杀还是买凶杀人,她能想到的原因,也还是这有这两个。
赫连御宸点头应了一声,见她面色微沉,似在沉思,立即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他魅眸微微一闪,唇角再次勾出一抹邪肆的笑,淡淡慵懒地道:“据爷所知,北疆六门,前段日子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儿,那便是六门的掌门人被仇人暗算,中了名为红日的毒。此毒虽不是即刻要人性命,但中毒之人会陷入昏迷,并且身上会爆出无数如红日一般的脓疮,待全身布满脓疮且都腐烂的时候,中毒之人就会死去,用时最多半月!”
“这件事,和刺杀有关?”上官月颜闻言皱眉。
这北疆六门,她虽然听说过,但是却没有丁点儿过节。红日,她自然也知道,那种毒不会很折磨人,但是却难解,因为那毒是由几十种毒草制成,其中多用几种毒草和少用几种毒草,又或者换几种别的毒草,所需的解药都不一样,是以非常难解。
不过,不管那人中没有中毒,或是中了什么毒,这都和她无关。
可他此时突然说北疆六门的掌门中毒,显然并不是随口一提,可是,那人中毒,和刺杀她有何关系?若是说那长老劫持她的的话,倒还说得过去,毕竟他知道凤潇的毒是她解的,劫持了她去给他的掌门解毒,也是个合理的解释。但他不是劫持,明摆着是要杀她的啊!
难不成那老者觉得是她给六门掌门下的毒吗?那简直是可笑至极了!
可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赫连御宸笑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开口了,所说的话,直接否定了上官月颜的想法:“颜儿,你觉得,若是通常情况下,那老者又和爷无冤无仇,知道你身边的护卫是爷的人,他敢对你出手吗?”
“当然不敢!”上官月颜想都没想,立刻就回了一句。这个男人,让四国都如此忌惮,一个杀手组织的人,在和他无冤无仇的情况下,如何敢轻易来招惹他?不止那老者,如今想想,另外那两个被怀疑的人,若非和赫连御宸有仇,就算有理由杀她,也绝对不敢在她身边有玄天宫的人的时候动手的。
赫连御宸闻言低笑,却是没再说什么,只看着上官月颜,魅眸微闪,等着她自己明白。
而上官月颜在一句话说完后,又见他这般神色,脑中灵光一闪,当即就明白了过来。不错,那老者一开始就知道她身边有玄天宫的护卫跟着,可他还是对她下了杀手,这说明什么?一个通常情况下绝对不敢对玄天宫出手的人,那时却对她动手了,这种不寻常的举动,很可能并不是出自自愿,而是因为某事而被迫,不得不做!而他刚才又说六门的掌门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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