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郁殇和叶溪两人好像争执着,推推搡搡,叶溪平时看着文文弱弱的,面对莫郁殇这个放浪子一点不势弱,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惨烈。
苏初宛喊住莫郁殇,示意他不要冲动。
“梦瑶歌,你一副看笑话的表情干嘛,我们还不是因为……”莫郁殇还没说完就卡在喉咙里,“总之,我不想和这小子待下去了。”
“可我们这船已经有三个人了,再也容不下人了。”
莫郁殇瞪了一眼叶溪,撇过头去。“我不管,总之,我要换。”
梦瑶歌心里无奈,刚想踏出脚来。
“等等,你不行。”
梦瑶歌奇怪:“你吃饱了撑的。”
莫郁殇赶忙挡在梦瑶歌的前头,不许她上来。
梦瑶歌回头看一眼苏初宛,苏初宛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梦瑶歌笑了笑,丝毫不顾苏初宛的意思:“就初宛吧。”
“她……她也不行……”莫郁殇脸色更沉,黑得跟煤球似的。
“莫郁殇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行,初宛不行,你还是待在这船上好了。”
莫郁殇指了指苏幻凝:“不是还有她吗。”
“既然这样,那我偏偏不称你的意。”梦瑶歌手掌内力凝聚,往船中间一抬手,激起一阵水花,两船顺势离开。空中凝聚的水滴,被梦瑶歌一甩衣袖就落到莫郁殇和叶溪的身上。当然,莫郁殇遭的罪更多。
“瑶歌,你也太厉害了吧。”
梦瑶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装模作样:“还凑合吧。”
赏荷宴过后,开元都沉浸在一个惊天消息里,梦瑶歌趴在桌子上,双眼呆滞。
他终究是这样做了,不顾名声,不顾百姓,只为了给我报仇。
洗沙江再也不会奔腾翻滚,桑巫此时明明怒火中烧却还得乖乖求和。
他一直有这样的本领,上天揽月下海取珠。
只是,那个原本被世人歌颂,慈悲为怀的景芝都是假象,他眉头不皱,一挥衣袖,便夺走无数生灵。
梦瑶歌撑着脑袋,呆呆乎乎的。终究是自己,将他推向如此境地。
明明是盛夏,可自己为何这般凉,像是冬天才能感受到的冷意。
梦瑶歌等啊盼啊,总算等到景芝回京都的那天,她穿上了华绫做的衣裳,月白色的,和他的衣服一样。
梦瑶歌从未有过一天如此在意自己的容貌,她让习秋为自己画眉扑粉。镜中的自己一扫多日的苦闷,那眉梢是怎么掩藏都遮不住的笑意。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是差不离的。
“瑶瑶如此费尽心思,可是为了我。”
景芝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出现在梦瑶歌身后。他从梦瑶歌背后抱住她,将下巴抵在梦瑶歌肩上:“有想我吗?”
“这时间,你不是该受百姓迎接吗。”
景芝凑到梦瑶歌耳边,看着铜镜里两个人相偎的画面,亲了一下梦瑶歌的青丝。
“马车里是空的。”
“景芝公子这是在唱空城计。”
景芝掰过梦瑶歌的脸,对着他,凝视那张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脸,他圆润的指腹滑过梦瑶歌的眉眼、鼻子和嘴唇。
才过去三个月,自己像是经历了三生一样,每望一眼便恨不能泪水盈盈。
景芝拥住她,很紧很紧,两个人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在诉说,无尽的情意。
“你不是说要不了多久吗,你不是说很快的吗,你这个骗子。”梦瑶歌捶着景芝的胸膛,像在使小性子。
“怪我,一切都怪我。”景芝抱得越发紧了。
“我都提前说了,为何你还这样不管不顾,那个名誉四国的景芝公子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你这样做,是不是要我内疚死。”
梦瑶歌说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过名声而已,我从来都不曾放在心里。”景芝攥住梦瑶歌的手,贴在他胸口:“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其它的容不下。”
景芝说起情话来,真真是撩人心弦,顶着一张清冷的脸偏偏说着最深情的山盟海誓。
“瑶瑶,我们结婚好不好,我知道,你对我也心生欢喜。”
梦瑶歌一下子从粉红飘飘的云端坠落,周遭都是黑漆漆一片,看不见光,找不到出路。
“你怎么了,瑶瑶?”
“我还没准备好,我……我爹还希望我多陪他,能不能以后再说。”
景芝藏住心底的失落,捧起梦瑶歌的下巴在额头点了点:“好。”
梦瑶歌知道,时间越来越少,就像从指间溜走的沙,快得无影无踪。
景芝对自己越来越好,越陷越深,梦瑶歌不能任由这事态演化,自己死了可以,自己本就不是这时空的人,就当是从老天哪里偷来的美梦。可是景芝不能,他是那个惊才绝艳的景芝,是那个凌波舞剑的景芝,他的一生本该是扬名天下万人敬仰,而如今他被自己连累,遭受天下的唾骂。
“景芝,等有一天我们老了,我比你先死,你会如何?”
景芝脸上的笑意凝固住了,表面平静可心里却是波澜万状,他沉沉回答:“不会的,先死的一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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