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不是不是,是完全没有任何意见。”
梦瑶歌笑得越发恣意,倒一杯茶吃着糕点,监视习秋做苦力。
“习秋,那朵花花瓣好像不是很完整啊。”
“习秋,我都说了要轻柔,你这么用力,会破坏梅花的口感,到时候酒就不好喝了。”
“习秋……”
习秋用仇视的目光看了一眼梦瑶歌,眼里的森光逼人。</div>
“我就唤你一声,何必呢。”
习秋好不容易将梅花洗了,梦瑶歌捏起一朵放在鼻前闻了闻,颇为嫌弃:“花香都淡了,酿酒酿出来估计不太好喝呢,不然就算了。”
“小姐!我可是洗了那么大半天,你居然说不酿就不酿了,小姐你惯会捉弄人。”
“既然习秋这么说了,我总不能辜负习秋的美意,这梅花也不能浪费,那就麻烦习秋封坛装土,这酒好不好喝不重要,关键是我得全了习秋。”
习秋恨不得找一棵梅花树一头撞死,自己怎么又着了小姐的道。
日子越拉越长,冬日里梦瑶歌没了往日的兴劲,整日窝在房里。
让梦瑶歌想不到的是,景芝居然寻了许府灭门案的卷宗给梦瑶歌看,让梦瑶歌着实感动了一把。
只是这卷宗不过寥寥数笔,一看就是敷衍了事。纵使梦瑶歌心迫,但奈何毫无线索,天下又如此之大,无处寻起。
转眼到了除夕,家家红灯高照,瞧着喜悦汇海,这座京都城都红火起来。
宫里的除夕宴如火如荼,各色菜肴摆满了案席,宫女们如龙一般地传上来。
梦瑶歌和苏初宛说着话,苏初宛吐槽起镇国公又给她安排的相亲,梦瑶歌笑弯了腰。
“你可不知道,上次他让我和哥去看灯会,结果我哥有事说在白石桥见面。你猜怎么着,结果是个陌生男子等着我,我哥怎么能这么坏,为了自己脱离苦海,陷我入地狱。”
梦瑶歌调侃:“你这口才又增进不少。”
“那还不是糊弄那帮人练成的,瑶歌,我好羡慕你,你就不必担心这些事,梦姑父巴不得多留你几年。”
爹和哥倒是不催,只是……
梦瑶歌瞧了一眼那月白色的衣裳,那人依旧气质如玉,端坐着,一双凤眼惬意得看着自己,半披的墨发如瀑布倾泻在背,食指不时敲着案席,似笑非笑。
梦瑶歌瞥过头,却见古玄珞走进殿内,霎时一下子都静了下来。
说是四个月,除夕一到元明帝也就狠不下心来,故而解了古玄珞的禁。
这样的宴会千篇一律,不知道开了多少次,歌舞起,敬酒不绝,恭维不停。
只是,古玄珞明显不及古玄锦,古玄锦那边是围了一层又一层,而古玄珞只是寥寥几人而已。
待冬天过后,想必古玄珞会在春闱里培养自己的势力吧。这些富贵权势之人多半都是墙头草,古玄珞经历一番想必也看得透彻。
苏初宛惊得酒杯都掉在地上:“赵逸轩居然也来了。”
“迟早的事。”赵逸轩毕竟是可用之才,又是难得的帅将,开元国素来缺乏武将,而且如此多事之秋,如果将他废弃,那元明帝也可以不用做皇帝了。
“他不是……”
“嘘。”梦瑶歌打断:“慎言。”
调戏公主算什么,况且又没真正调戏成,将他的傲气压了,还是一个可用之人。
一道锐利的目光凝在梦瑶歌身上,梦瑶歌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只是较以往他也算有长进,收敛点。
梦瑶歌望了眼赵逸轩,嘴角微勾。
“今日正好满堂欢宴,朕心甚悦,便赐一桩婚事。老六,出来吧。”
古玄珞跪在元明帝面前,眸色无动。
“经此一事,望你长些教训。”
“是,儿臣铭记于心。”
“六皇子古玄珞品学兼优,虔诚惠行,乃皇子中的楷模,臣民之表率,正值良年,与平阳侯四小姐韩曦若为天造地设的一对,特此赐婚。韩曦若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赐为六皇妃。”
一时间满殿抽气声不绝,尤其是古玄锦,满脸震惊更是连掩饰都忘了。
荣妃笑得花枝乱颤,和良贵妃说着:“韩四小姐端庄秀美,家世良品,这样的好儿媳,本宫可得好好疼她。良姐姐,望你也有这样好的福气。”
良贵妃强撑着脸色,本以为自己枕边风吹过皇上不会这么快赐婚。
韩曦若和古玄珞领旨谢恩,一时间这殿里更热闹非凡,原本聚集在古玄锦身边的一溜人围在古玄珞旁边。毕竟四皇子都还没赐婚,六皇子就被赐婚,而且靠山还是平阳侯府,局势一下子又扑朔迷离了。
梦瑶歌看着古玄珞的脸色,依旧不喜,看来这一事之后他成长了不少。
古玄珞强忍住自己的目光,别看,她不过是你途经赏过的一朵花,没什么大不了。在通往帝王的路上,自己不应该为任何事逗留,断了这份情。古玄珞闭上眼,在众人的恭维声里一一喝下了敬的酒,胃里翻涌着难过着,同时习惯着麻痹着。
也许,她永不知道,那《搔首问天》曾在自己的心里回荡了千百遍。
但放手是自己唯一的路。</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