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萧绍瑜公审沈贺后,刘广升便知:
胞弟刘广平已与陈朴,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事后,他复盘近来诸事。
突然,他发觉被沈贺草草了结的库银失窃案,可能另有玄机。
他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刘广平和陈朴。
若当真是二人所为,只要拿住铁证,他便有了反击的突破口。
而李逸能够接下那趟镖,正是陈朴推荐的缘故。
他极有可能就是帮凶。
故盯死他,便有可能抓住狐狸尾巴。
“走的南门,大约一刻钟前运出的郡牢。”
“去账房领一千钱吧。”
“嘿嘿,卑职愧领了。”
狱卒王六,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朝刘广升谄媚般笑笑,便屁颠屁颠地去领赏了。
待其走后,刘广升不再掩饰内心的悸动。
他从椅中起身,搓着手来回踱步。
线索是有了,可是他也有自己的难处。
此刻,刘氏私兵已不在其掌控之下。
虽说还有人听他的招呼,却易打草惊蛇。
若派府中小厮前去,非但不能成事,还会遭了陈贵的黑手,暴露了自己的图谋。
思来想去,刘广升终于停下了脚步。
“看来需求助九殿下了。”
拿定主意后,他便急着出府而去寻萧绍瑜。
豪宅前,下了马车的刘广升,快步上前,语气焦急的询问兵卒:
“九殿下,可在府上?”
“巧了,殿下刚从粥场回来,刘员外稍候,标下这就入内通禀。”
答话之人,是正在检查防务的范进。
范雍对萧绍瑜的保卫工作,是很上心的。
他特意将贴身心腹范进,调来负责府外防务。
府内防务,则由范伯勋负责。
二人一内一外,又有叶清玄这等武道高手坐镇,萧绍瑜的安全便有了确凿的保证。
至于范雍自己,则是坐镇军营。
他担心两郡之兵起了摩擦,二子范仲勋的分量不够,无法协调弹压。
而范进能得范雍的赏识,除了忠心与能力,他还是一个心细如发的机灵鬼。
没有人,告诉他什么。
他却有意将萧绍瑜对刘广升的礼遇,默默记在心中了。
自家殿下礼敬之人,他自然不敢怠慢。
“殿下,刘员外求见,似有急事。”
闻言,萧绍瑜忙说:
“快有请刘员外。”
在范进重回府前的空档,萧绍瑜朝一旁的李东阳问:
“东阳先生,你觉得刘员外急着见本王,所为何事?”
李东阳抚须想了想,猜测道:
“也许与兼并涝田有关,也许是又打许氏家资的主意了。”
济阴刘氏的家主是换了,然太子交代的差事却没有变。
刘广平正在忙着兼并涝田。
因为萧绍瑜开粥场的缘故,灾民并不急着出卖涝田。
至少,一斗谷的地价,是无法打动他们的。
迫于太子的压力,刘广平不惜抬高地价也要完成差事。
他正在重走刘广升的老路。
同样的,刘广升遭遇的族内抵制,他也无法回避。
须知刘广升珠玉在前,他已耗尽族仓,高价收了近十万亩涝田。
在族仓已尽的情况下,诸脉耆老是坚决不同意再搞高价收购的。
粮没了,他们不想把银钱也搭进去。
刘广平执意而为,也不是没有后招。
他的底牌有二:
其一,刘全通过聚贤庄收购的那批粮谷,已然算入他的名下。
有赵乾坤从中作梗,刘广升就是再气再不服,也是争不回来的。
其二,就是动用库银,通过聚贤庄加大粮谷收购,弥补不足。
他敢于动用库银,必然是被重铸过的。
如此多的库银重铸,必然需要大量的木炭,他又是怎么躲过柳文菲的监控呢?
其实,说来也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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