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双眼睛同时聚焦在修能住持的脸上。
修能住持手中的佛珠突然停止了转动。
他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脸惨白如纸,眼神开始飘忽和躲闪。
一个不争的事实摆在眼前!
这串挂珠是修能住持十年前奖给空云禅师的,而葛正根和柳阿宝离奇死亡的案子发生在十五年前。
如果有问题的话,那一定出在修能住持的身上。
在案发现场发现的两颗水晶佛珠,修能住持奖给空云禅师的水晶挂珠上恰好有两个以假『乱』真的木质佛珠。
这是材质和数字上的重合是无法用巧合来解释的!
“修能住持,能否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赵子蒙道。
修能住持将手串放在茶几上,用衣袖在脑门上擦了几下,然后站起身,走到木碗跟前,从水中拿起两颗佛珠,翻过来,掉过去看了很多遍。
赵子蒙注视着修能住持的动作和神情,他在等待修能住持的回答。
“修能住持,我们办案,讲的是证据,柳阿宝的尸骸旁边发现的两颗水晶佛珠,而您的挂珠上又正好少了两颗水晶珠子。世上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请问,您对此作何解释?”赵子蒙看修能住持站在那里只管愣神,直截了当地发问道。
这一番发问让修能住持缓过神来,他将两颗佛珠放进碗中,净水将他扶到禅床上坐下。
“赵队长,老朽没法解释,在老朽将这串挂珠奖给空云之前,这串佛珠的确一直挂在老朽的脖子上。”
“这是清风住持传于我的法器,老朽十分爱惜,这上面的佛珠不曾掉过一个,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老朽也不得而知。”
修能住持此时再也无法泰然处之,他说话的时候,面部肌肉一个劲地颤抖着,显然已无法自控。
“赵队长,修能住持是在贫僧上山的第三年出家的,贫僧对他很了解,寺中僧人无人不敬重不爱戴他,他几十年如一日,潜心修行,一心向佛。至于这串水晶佛珠,一定是在清风住持传给修能住持的时候就有问题。”空云禅师突然替住持辩解道。
“空云休得多言,老朽无话可说……老朽无法洗清自己的嫌疑……”修能住持只觉天旋地转,用手撑住了自己的头,靠在桌边唉声叹气。
“修能住持,您先别激动。一切尚且没有定论。我们发现佛珠这件蹊跷的事,将此疑问提出,是想得到得到更多的印证和实情,并没有就此下定论说您就是本案的凶手。”
赵子蒙见修能住持情绪激动,赶忙上前安抚道。
“赵队长,在冷月寺,有水晶挂珠的除了修能住持,还有诫诚监事。他的水晶佛珠也是清风住持奖给他的。诫诚是在那次大修之后病逝的,贫僧觉得问题应该出在诫诚身上。”空云禅师道。
“哦?”赵子蒙倒想听听这位守门老僧人的见解。
“况且,单凭诫诚一个人,做不下这么大的事,贫僧想,你们应该设法找到他的徒弟法正才是。”空云禅师接着道。
“法正自从被抱进冷月寺以后,就和诫诚形影不离。没有想到法正会离开本寺,贫僧觉得有些蹊跷。本寺养活了他,养育他的人就埋在后山的墓地,他就是用一辈子都还不清寺院的恩德。”一向和善的空云禅师说到法正有些怒不可遏。
“空云,诫诚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了,没来由,没有根据的话千万不要说。更何况诫诚已经作古。至于法正,谁规定寺中僧院不能下山,佛祖仁慈,来去自由,谁也不能说什么。”修能禅师颤巍巍地抬起头,有气无力道。
“贫僧看不得住持蒙受这等不白之冤。诫诚作古,法正不是还活着吗?住持什么都好,就是佛心太重,殊不知人有善恶。”空云禅师辩驳道。
修能住持明白空云的好意,他安抚空云道:“空云,赵队长他们只是在调查,有疑点自然要问个明白。”
他随即转向赵子蒙,坚决道:“赵队长,你们既然能找到柳阿宝的尸骸,就一定能找到凶手。关于这两颗水晶佛珠,老朽确实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老朽进寺之时就将荣辱生死置之度外,无论你们怎么发落老朽,老朽绝无二话。”
“住持,你这……”空云见修能住持态度决绝,一时语塞。
语塞的还有赵子蒙和各位队友,他们也被修能住持的态度所镇住。
这时,赵子蒙的小福机突然响了。
赵子蒙从包里面拿出小福机,望了一眼修能住持和空云禅师,然后走出禅房。
“我是赵子蒙,请问您是哪一位?”赵子蒙小声道。
“赵队长,我是江子海啊!”
“江师傅,您好啊!”赵子蒙有些欣喜:江子海主动打电话来,一定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次的广蒲秀田之行,时间太过仓促,赵子蒙没有来得及和江子海、曹拴柱、徐铜锁和何大牛几位师傅做充分的交流。
“赵队长,你们离开后,我和何大牛想起来一件事情,思量再三,觉得应该打电话跟您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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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江师傅,你我素未平生,江师傅能把我们的事情放在心上,非常感谢。江师傅是在什么地方给我打的电话?”
望河寺应该是没有电话的,江子海也不大可能有电话。
“我是在秀田县城打的电话。”电话那头背景声音有些噪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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