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生病(1/2)

且说沉入梅花泉底,我无力地垂下眸子,脑袋晕沉沉的。

忽然,我的手臂似乎被鳄鱼撕掉一块血肉,痛得意识骤然清晰。睁开眼时,置身于血『色』的泉水中,血腥味愈发浓烈,激起肠胃的不适。听得鳄鱼凄惨的吼叫后,我对着那穿红『色』铠甲的俊秀少年,微微一笑。

腾地一声浮出水面,红玉将我抱到了岸边,欲剥掉身上的红『色』鳞甲,为我包扎伤口。我捉住他的手,聆听那轻缓到不可察觉的脉搏声,嘴角浮起苦笑。原来,红玉一去不复返,是被我拖累了。

守护者是依附着紫姬圣泉阴者而存活。若紫姬圣泉枯竭,守护者会被困在东海楼,陷入沉睡,直待另一位紫姬圣泉的出现。我体内的紫姬圣泉,朝着朱雀神火,逐渐转化,大概无法支持他的自由行动。

“红玉,有了本祭司的信物,你可以随意穿梭于银河系之中,不受紫姬圣泉的束缚。”我脱下手腕的羊脂白玉镯子,戴在他的手上,想起一段代码,手指便在镯子上写起,见镯子瞬间转变成一条不起眼的红丝线,浅浅一笑。

“大祭司,红玉哪里也不想去。”红玉别过脸去,恼道。

“替本祭司保管一段时间而已。这镯子,以后是要赠给帝君的。”我笑道。

“帝君?”红玉冷嗤一声,抛下我,挥手离去。

蓦然,空中飘起了六瓣雪花。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冷,侵入四肢百骸的冷意,冻僵了心中不愿面对的伤感。一个三维物种,如何做十维物种的帝君呢?

再次苏醒时,抬眼望见,半开的轩窗,送来一弯清冷的弦月。而冰蓝祥云纱帐外,在瀛洲铜铸香炉燃起的寒兰香的熏染下,*味十足。

“河间王的孔王后,在暗香园被一只鳄鱼咬死,摄政王不应该给个合理的交待么?”平阳侯曹时质问道。

河间王刘德,年近四十,相貌周正,待人谦和,典型的大儒风范。不过,此刻,他这一身素『色』儒服,配上眼底压抑住的悲痛,倒是应了丧妻之景,无形地助长了平阳侯的气势。

“皇后娘娘在暗香园举办梅花宴,曹卫尉负责园内的安全,倒问责起本王。本王的爱后,落入梅花泉,被一只畜生咬伤,又作何交待!”刘珺冷笑道。

“暗香园发生惨案,陛下大为震惊,皇后娘娘更是自责万分。陛下已下令,长安城方圆千里的鳄鱼,全部剥皮处死,以慰孔王后在天之灵。至于孔王后的葬礼,许以诸侯之规格。河间王意下如何?”太史司马迁行礼道,依旧是温厚的语调。

在汉代,这王后的葬礼,理应比其丈夫低上一等。而刘彻许诺,以诸侯规格下葬孔王后,那么也就意味着,日后河间王百年归老,葬礼规格超过一般的诸侯王,这已经是变相地补偿给河间王了。

“孔氏博览群书,常常与本王一起探讨儒学,相处甚欢。”刘德突然老泪纵横。

司马迁未得到明确的答复,也不恼,转而向刘珺作揖,奉上一卷圣旨:“摄政王后深受摄政王的宠爱,赏赐金银珠宝,怕是不会多瞧一眼。故这圣旨,陛下不会写一个字,全权交给摄政王后执笔。”

语罢,刘德眉眼里的悲痛立即消散,换作深思时的紧锁。曹时也琢磨不透,一向在朝堂之上与摄政王不和的陛下,竟然借着慰问摄政王后而向摄政王示好,送上如此大礼。

“摄政王后只不过受了轻伤,便能得到陛下的一卷空白圣旨,不知晓的,还以为陛下惦念着摄政王之妻。是不是摄政王后想要大汉的万里江山,陛下也照给不误呢?”曹时嘴角勾起阴冷的笑意。

偷听到此处,我隐约猜测出那三人男人外加李倾城在梨花轩的筹谋,便嚎啕大哭,及时中止帐外的争执。

“阿珺相公,堇儿梦见,好多好多的鳄鱼,啃咬堇儿的胳膊,堇儿想唤阿珺相公,却发不出声音……”我扑进掀起帐子赶来的刘珺的怀里,哭喊道,一对月牙眼却使劲地蹭出刘珺的胸膛,透过缝隙张望外边的情况。

“堇儿乖,没事的,有本王在,任何人胆敢伤害你,必然死无葬身之地。”刘珺按下我那颗不安分的脑袋,轻吻我额头上的淡紫『色』兰瓣花钿,说到死无葬身之地时,咬牙切齿,凝聚着杀气。

“阿珺相公,堇儿想吃龙井虾仁。”我温习一遍丁四娘教授的撒娇腔调,卷着丁香小舌,拖长了尾音,差点令我起了鸡皮疙瘩。

“本王立刻吩咐厨子去做。”刘珺『揉』『揉』我的头发,轻声道。

“不嘛,堇儿只想吃阿珺相公做的。”我摇着刘珺的胳膊,眨巴眨巴月牙眼。

“好,再煲一盅墨鱼炖鸡汤给堇儿补身子。”刘珺轻啄了一下我的嘴唇,柔声道。

话音刚落,河间王刘德那声来不及掩饰的冷嗤传入帐内。接着,平阳侯曹时瞟了一眼刘德,眼底闪过轻蔑之『色』。唯有太史司马迁,神『色』如常,仿佛那帐内的,不是曾经爱慕了阿离一万年的夏国大祭司。</div>

“既然摄政王后苏醒了,本候就不打扰两位的恩爱生活。摄政王爱妻如命,本候窃以为远离庙堂,方能保摄政王后的一世安宁。”曹时笑道,尔后离去。

“司马太史也告退吧。本王的王后,无需陛下的关怀。”刘珺冷冷地道。

“这空白圣旨,是陛下的一点心意,请摄政王慎重考虑。子长先替摄政王保管三日,待摄政王意已决,再呈给陛下,其间摄政王想取回,去梨花轩知会一声即可。”司马迁道,也碎步离开。

“子乔,你我的王后皆在梅花宴遇难,怕是冲着我们而来的。自三年前的四王之『乱』后,本王忧心忡忡,惶恐有一日,也被迫……”刘德叹道,接着拱手告辞。

待听不见脚步声,我松了一口气,用阿珺相公的袖子擦一擦眼泪鼻涕,又嫌弃他的袖子脏,挪得远远的,笑道:“这曹时和刘德,真有趣,一个劝你退出,另一个求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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