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未央宫和长乐宫的家宴,举行了数十次,却从未注意到他的风采。我承认自己是喜欢帅哥,但是面前摆着一颗夜明珠的话,我至少会留有印象,可我从不记得刘越的模样。除非,这个不简单的刘越,故意为夜明珠蒙上尘土。
“堇王后不想知道,本王为什么谋反吗?”刘越轻笑道。
“没兴趣!”我恼道。
照刘越询问的口气,我不想知道,他也会讲出。事实上,没进入天牢之前,我还一直苦恼默默无闻的刘越为什么谋反,但是瞧见他卓尔不凡的气质,我便知夜明珠又怎么甘心于埋藏在黑夜间。
“真可惜,本王还想顺便说说襄王在娘子谷遇袭之事呢。”刘越故意放缓语调,嘴角勾起一丝危险的笑。
刘珺在娘子谷遇袭?我脸上绽开的笑容,砰地一声碎裂,快步往天牢外走,还没走出十步,依依已经打伤了十几个狱卒硬闯进来,就为了告知刘珺于娘子谷遭受伏击生死未卜的消息。
“依依,派分布在长安城的所有九黎组织,去娘子谷寻找刘珺,遇到阻拦的,格杀勿论。”我狠狠地剜了一眼刘越,强忍着内心的慌『乱』。
“高逢,传朕命令,赤帝十八骑赶往娘子谷,务必寻回襄王。”刘彻犹豫了一会儿,抚了抚额头,朝高逢不耐烦地摆摆手,生怕高逢的踟蹰会动摇他的决心。
赤帝十八骑,是只听帝王差遣的死士,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刘彻为了刘珺,两次调动赤帝十八骑,这份恩情,我定当铭记。我充满感激地看了一眼刘彻,待依依和高逢领命离开后,才允许眼泪掉落。
“哭什么,襄王没事的,他又不是第一次生死不明。”刘彻掏出了一只绣着金桂的帕子,替我擦眼泪。
连日来,百思不得其解的忧虑,早已使我时常胸闷气短。而刘珺在娘子谷遇险的消息,炸开我堆叠起来的泪堤。于是,刘彻越劝慰,我的眼泪就涌出得越多。
“别哭了,堇儿。万一襄王出事了,你还有朕。朕封你为夫人,立你的小遗为齐王。”刘彻柔声哄道。
突然,刘越大笑,道:“好一个齐王!太后,您听到没,你的好儿子惦记着兄弟的妻子,就像当年你觊觎母亲的未婚夫一样。”
“广川惠王真会说笑。”王娡拔下蝴蝶金钗,轻巧地解开水牢旁边的地牢的锁,从黑暗中走出来。
王娡戴着黑『色』斗篷,一袭挑金牡丹雪缎曲裾,发髻上别了一支蝴蝶金钗,脂粉淡抹,遮盖眼角的鱼尾纹,虽上了年纪,但风韵犹存。这身装扮,换作平日,可谓素净,但是碰上太皇太后窦漪房薨逝之年,乃是对窦漪房的大不敬,看得刘彻眉头蹙蹙。
“既然太后爱听笑话,本王就再说一个。槐里,住进一个燕王臧荼的孙女名臧儿,可怜家道中落,嫁给了当地人王仲,生了两个女儿,长女名王娡,次女名王儿姁……”刘越道,瞟向王娡时,眼神里汇聚了杀气。
“大胆,哀家的名讳岂容你直呼!”王娡斥责道。
“王仲家门口,有一条小河,秋天水浅,王儿姁将裙角扎到膝盖便可过河。她常常跟河对面的哥哥金王孙一起『摸』鱼,感情甚好。然而,待到姐姐王娡成年时,母亲臧儿却将王娡嫁给金王孙。王儿姁哭过闹过,甚至在金王孙的鼓动下私奔,也无济于事。”刘越见王娡的脸『色』挂着端庄的笑,眼角溢出浓浓的嘲讽。
“后来,臧儿为王娡找了相士算命,发现王娡是凤格,便将王娡从金王孙家抢过来,再托关系送王娡进入太*。王儿姁以为没了姐姐,她就可以如愿嫁给金王孙。哪知她那宫中得宠的姐姐完全不放过她,在还是太子的先帝面前夸赞胞妹的美貌,王儿姁不得不入宫。”刘越察觉王娡一成不变的笑容变得僵硬,眼角的嘲讽也转成愉悦。
“王娡没意料到,自王儿姁进了太*,会分去她大半的宠爱。先帝继位,立长子刘荣为太子。王娡借联姻与馆陶长公主合作,扳倒了太子生母栗姬。不曾想,对于另立太子之事,先帝在广川王和胶东王之间决策不定。直到广川王听信了王娡的话,爬上高树为生病的母亲王儿姁挂祈福橘子,摔断了腿,先帝才决定立胶东王为太子。”刘越道,眼角扫过表现得颇为沉静的刘彻,刘彻当年正是胶东王。
“可是,先帝仍然没有放弃立王儿姁为皇后。为了夺得皇后之位,王娡不惜设计陷害王儿姁与金王孙有染。后来,金王孙为了证明王儿姁的清白而自尽,王儿姁则恨死了先帝,旧病复发而过世。”刘越轻声道,流下两行清泪。
“最可笑的是,当年不甘深宫寂寞的明明是太后,不,应该喊一声白羽门副门主玉面兔。”刘越抬起泪痕累累的眼,满是狰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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