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珺失去九黎组织,果真是刘彻搞的鬼。那支锋利的飞星传恨珠钗划破了我的手指,渗出几颗血珠,出卖了我克制不住的担忧,顾不上刘彻此刻的动作有多暧昧。
“赤帝十八骑,换皇后一命,你赚了!”我怒道,扔了那支飞星传恨珠钗,瞟了一眼镜台的右侧那几道大概是被陈阿娇用珠钗发泄情绪所导致的刮痕。
蓦然,帷帐内传来咳嗽声。刘彻急忙赶到凤床,见陈阿娇又咳出了血,眉头蹙蹙,轻拍了她的背部,含情脉脉地哄着,待陈阿娇的呼吸慢慢平缓,才叹道:“朕答应,出动赤帝十八骑,护襄王平安归来。”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不必担心埋藏在巴蜀的危险。临走前,望了一眼显『露』出疲惫之『色』的刘彻,轻声道:“陛下是天命所归。除非,偏与朱雀为敌。”
这只朱雀,便是我。别问我为什么真把自己当成传说中的夏国大祭司,霸气侧漏。踏出椒房殿后,我就一直在冒冷汗,刘彻最后默认的哈哈大笑更是使我的身子抖了三下。明明是只麻雀,披了一件朱红『色』的袍子就想充当朱雀,怕是青龙、白虎、玄武也要找我算账了。
半炷香后,桃花坞的惜雪居,一位满头白发、眼角没有鱼尾纹、皮肤细腻光滑的白袍子老头,同站得像木头的依依抱怨东海楼的虾仁春卷没他做得好吃。老头子说得唾沫横飞,灌了好几口梨花酒,可『性』子沉静的依依愣是一句也不搭理,气得老头子抡起袖子,打算拿虾仁春卷砸自己的脑袋。
“陛下召白神医觐见。”我站在窗边,笑道。
这个白扁,便是在姑苏城卖虾仁春卷的老师傅。当日,他将梨花汁滴落在卫青的伤口,我就留了个心眼,派孩子王七叶向分散在各地的小乞丐传达了暗中观察他的命令。后来,他在东海楼碰上了念奴,给刘珺带了一句我不是生病、而是每个夏国人成年之前必经的冬眠,就被七叶逮住了,绑架到桃花坞里。咳咳,至于七叶嘛,目前被平阳侯养在府里,低调低调。若是刘珺知道我是有预谋的逃婚,估计我会被罚去照顾他那些娇贵的寒兰花了。
“本神医有三不救,夏国人不救,北朝人不救,夏国人和北朝人的好友不救。”白扁双臂交叉,背对着我,恼道。
“皇后与本宫是宿敌。”我进了惜雪居,拈了一块白扁最爱吃的红豆椰『奶』冻,满意地砸吧砸吧几下。
我见白扁扑过来,将一碟子的红豆椰『奶』冻护在他自己的怀抱里,便示意依依拔了剑对准他的红豆椰『奶』冻。
“丫头,把本神医惹『毛』了,信不信去乔长老面前告上一状。乔长老与本神医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白扁恼道。
我噗嗤一笑,这个欠扁老头,亏是神医,连成语也不会用。若不是陈阿娇病危,还想再逗弄几句。
“你不救的话,本宫就把这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乔长老捉到桃花坞里当龟公。”我学着刘珺平日勾起的戏谑的笑,朝他下身比了一记飞刀。
奇怪的是,白扁没有意料中的暴跳如雷,反而弃掉怀里的红豆椰『奶』冻,神情严肃,大力地捉住我的手腕把脉,先是大惊,喃喃道:“臭丫头够绝,毁掉十维物种的皮囊,扮起三维物种,神不知鬼不觉。”
接着,他『摸』『摸』我额头上淡紫『色』的兰瓣花钿,大喜,继续不说人话:“成年后,情根倒是发芽了。”
然后,他凝视我锁骨上的红月印记半晌,脸颊生了红晕,怒骂道:“无耻的玉生香,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三维物种下的。”
最后,他又盯上我手指上那道被陈阿娇的飞星传恨珠钗划伤的伤口,沉思片刻,抬眼问道:“寒兰阁的镜台,可是桐木?”
我摇摇头,忆起王月出唆使花意浓在桐木琴里下毒害死了我和刘珺的小虾米,胸口一阵酸疼,又猛然记起椒房殿里那座桐木镜台,连连退后了几步,声音沙哑:“冰月霜么?”
白扁瞧得我的嘴角浮起一缕苦涩的笑意,竟然泪光点点,握着我的双手,柔声道:“丫头,我不知道你又想玩什么花样。但是,不要再强求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了。夏策被你驱逐了夏国,紫离也被你『逼』得离开了南国。这个襄王,即便是真的疼惜你,也只能陪你几十年。更何况,他待你是……”
白扁说得眼泪簌簌,而我一句也听不进去。桐木镜台,涂了冰月霜的珠钗,再加上刮痕,毒『性』日积月累,想怀孕也难。
在掖庭的日子里,我和陈阿娇渐渐熟稔了。她不过是只骄纵的金凤凰,听听小双出的馊主意,争风吃醋,心眼也不算坏,比起伪君子来说,是半个真小人。刘彻偷偷来掖庭与她巫山云雨一番,将我赶出门外吹冷风,她也会低着一张滴血的红脸,向我说声对不住。
“桐木在椒房殿。”我实在厌烦白扁的嚎啕大哭,恼道。
尔后,白扁停止了哭声,抹去眼泪,笑得比春花灿烂,抓了一块红豆椰『奶』冻,抛入口中,道:“算命的说,今年春分旺我,有几分理。治好了皇后,该赏我黄金屋,还是长门宫呢?”
『吟』鞭拂柳,为谁醉,为谁留,多少旧事,东风不度笑谈中。
作者有话:白扁的言辞有伏笔哈,仔细推敲一下,或许你们就不会责怪男主了。但是,也不许嫌弃女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