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节气却无雪,恰好是暖冬,为大司马大将军卫青与平阳公主的大婚迎来明媚的阳光。≦看 最 新≧≦章 节≧≦百 度≧ ≦搜 索≧ ≦ 品 ≧≦ 书 ≧≦ 网 ≧
据甲子打探,昨夜驰道出现的由八匹白马拉着的七香车,停在晋升了御大夫的张汤的府第前。死去的正是张汤的幼子,张汤伤心过度,一病不起。然而,因平阳公主大婚的盛事,府第不能挂起白布,需延迟一日。
听到此事,心顿时一阵后怕,拍拍胸脯,幸好小遗没事。长安城太不安全了,阿珺相公了移情丹后待我也是诸多苛刻,我是不是应该考虑早些将小遗送去沧海国医治腿疾呢?
但是,每当我在厨房里忙着炸鳜鱼丸子时,自私的念头又占据了心房。没有小遗,我无法支撑下去,怕自己做出疯狂至极的事情来。小遗,娘亲真的很没出息。
皇后卫子夫,作为卫青的姐姐,邀请我提前去大将军府邸,帮忙张罗婚礼,并打出了长公主刘梓君和太子殿下刘据也会小住一晚的诱『惑』,我自然答应。小遗还是要多多跟同龄小孩一起玩耍的,整天追着丁四娘那大长腿美人玩耍像什么话。
于是,我给小遗包了一件大红双鱼戏珠团纹袄子,梳一对总角,穿起鹿皮靴,格外喜庆,忍不住捏了捏小遗的脸颊。然而,小遗无奈地摇摇头,对我的品味不敢苟同。
将军府的婚房里,卫子夫亲自为平阳公主铺婚床。这铺婚床的『妇』人,甚为讲究,必须儿女双全,若是身份尊贵,多添一份福气。(平阳公主毕竟是二嫁,流程与首嫁还是有区别的,谷主在此省略了从公主府里嫁到将军府里的这道程序,没有去考据历史,敬请见谅)
“小遗今日打扮得很可爱。”卫子夫见我牵着小遗进来,笑着招手。
小遗这只爱装大人的机灵鬼,最不喜被夸可爱,听后扁扁嘴,向卫子夫和平阳公主皆行了礼,恼道:“娘亲要是有皇后娘娘一半的眼光,也不会选这件大红『色』袄子了。平阳姑母穿红『色』美成天仙,小遗像颗腊肉粽子。”
语罢,众人哈哈大笑,除了我瞪了小遗一眼。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跟爹亲一样。小遗的衣裳都是我和秋夕姑姑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连他爹亲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还一副嫌弃的表情。
“银铃,先送小遗去冬暖阁与襄儿、君儿、据儿一起玩耍,本宫这儿要与平阳公主、堇王后说说悄悄话。”卫子夫笑道。
一位梳着双螺髻的宫装少女低头答了声诺,引着活蹦『乱』跳的小遗离开了婚房。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宫装少女的腰间,别了一朵淡紫『色』的三瓣花,恰似相思花。地球的土壤可不适宜栽培情丝竹,我大约是糊涂了。
卫子夫屏退了众婢女后,婚房里霎时变得安静。平阳公主与我因七叶之事不和,戴着红纱斗笠,端坐在镜台前,装作看不到我。卫子夫若有所思,向我递眼『色』,暗示我主动求好。
“皇后娘娘,笙歌去哪里了,怎么没见她随身伺候。”我别过脸去,假装没有看到卫子夫的示意,故意挑开新话题。
“这汉人娶妻,家境富裕的,皆有陪嫁丫头的习俗。笙歌身手不凡,样貌丑陋,皇后娘娘看着她合适,求陛下赐给了本宫做陪嫁。堇王后来自番邦,自然不知。”平阳公主冷冷地道,将番邦两个字咬得极重,显然是借机讽刺我低汉人一等。
“皇姐,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莫说些不愉快的话。”卫子夫赔笑道。
“大喜?如果本宫没有发现这首破阵曲,本宫还真以为是大喜。”平阳公主将一卷羊皮纸丢到我的跟前,恼道。
我蹲下身子,捡起羊皮纸,将它摊开,随意地望了一眼,然后卷起来。其实,不过是我送给卫青祝贺大胜的琴曲,普普通通,并没有花费太多心思。当时忙着照料半身不遂的刘珺,实在没有兴致写曲,说来也万分抱歉。
可是,瞧着这羊皮纸的一道道折痕,应是被翻阅过多次。还有空白处被密密麻麻的小字注解填满,仿佛看到了卫青挑灯专研的神情。更糟糕的是,羊皮纸散发着紫檀香,是卫青最爱的香料,宁静沉心。如今这婚房里正燃着呢,却无法宁静沉心了。
“平阳公主,卫大哥的品『性』如何,你最清楚不过了。若是不欢迎本宫参加你们的成亲礼,本宫称病提早退席罢了。”我从香囊里掏出红丝线,系在羊皮纸,打了蝴蝶结,搁置在平阳公主面前的镜台,尔后转身离开。
“站住!给本宫站住!”平阳公主拎着裙角,拦住我的去路,喊道。
“平阳公主还有何吩咐。”我冷冷地道。
“夏堇,你当真以为襄王是爱你这姿『色』平平的番邦女子么,不过是看重你的朱雀命格。还有陛下,他是本宫的弟弟,本宫最清楚他的『性』情,欣赏你的治世之才而已。唯独青儿,真心实意待你,每次出征,总会写信回来,问你一句是否安好……”平阳公主眼角含着泪花,嘴角浮起苦笑。</div>
她见我无动于衷,嘴角的笑容逐渐绽放,胜过那西府海棠的艳丽。她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从今天起,这世再无男人爱你,因为青儿属于本宫的。”
我轻笑一声,从钱袋里取出噬心毒的解『药』,交到平阳公主的手里,道:“公主,若是没有七叶和卫大哥,我们或许是好朋友。”
尔后,我瞅了一眼『露』出欣慰之『色』的卫子夫,学起刘珺负着手的姿势,大步离开。卫大哥,你一定要过得幸福哦。
黄昏时分,卫青迎娶平阳公主,武帝刘彻与皇后卫子夫亲自前往将军府里主持成亲仪式,武百官纷纷拜贺,声势浩大,记载于史册。世人皆道,天下能娶平阳公主者,唯有大司马大将军卫青。
婚宴,武帝与襄王推杯换盏三次,因匈奴单于伊稚斜送来求和书而匆匆离席。待两人离去,酒桌的气氛立即活跃起来,觥筹交错,缓歌曼舞,一派其乐融融。
直至子时,将军府外,骤然响起达达的马蹄声,伴随着哀婉凄绝的曲调,如笼罩在空的黑云般伸出无形的巨手,挖出在场宾客喉咙里呼吸的空气。
这一回,我认真地聆听这曲调里的每一个音符,甚至随着拍子在酒桌的边沿轻轻地敲起。串起一大半,我不禁冒出了冷汗,使劲地摇摇头。
不会的,这杀死孩童的七香车,怎么会奏起拉弥亚的成名曲《相思花》。拉弥亚的《相思花》只用竖琴弹奏过,而这首《相思花》使用的是玉笛。大概是我的乐感退步了,乍一听,并未听出端倪。这玉笛,可是哥哥送给拉弥亚作为生辰礼物的那只?
“襄儿,襄儿……”平阳公主摘了红纱斗笠,从婚房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抓着卫青的衣襟,哭得梨花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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