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插』曲,仍然没有我。
长安城的暴雪终于停止。据不完全统计,死在这场雪灾的百姓多达上万人。所幸,长安城是帝都,天子脚下尚没有臣子大胆到挪动赈灾物资。家家户户皆可排队领到日常所需的棉衣、木炭和粮食。故刘彻平定了四王之『乱』之后不到一个月,帝都便恢复了生气。世人所说的“长安的蝼蚁都比雁门守卫的『性』命贵重”也不无道理。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沉『迷』于帝都的魅力而无法自拔。寒兰阁外,寒兰被撤掉了一大半,种上绣球芍『药』。可惜,芍『药』开花较迟,待堇儿苏醒,怕是看不到她一时心血来『潮』喜欢上的芍『药』。
堇儿昏『迷』了一个月,腹中小遗有七月大了。据远赴沧海国的『药』王白扁所说,堇儿是夏国人,小遗随了她的维度,即便服下滑胎『药』也不会出事,目前只不过是深受打击而进入休眠状态。
这一个月,刘珺都听着堇儿的呓语。阿离,又是阿离,声声呼唤折磨得他辗转反侧。他鼓起勇气去询问白扁关于堇儿和司马迁的过往,白扁支支吾吾,任凭他软磨硬泡,也未得到只言片语。
偏偏当他害怕知晓时,堇儿身边的左护法红玉却与他把酒畅谈了一夜,皆是堇儿和司马迁的点点滴滴。原来,司马迁便是堇儿曾经爱到骨子里的dash。堇儿所擅长的大提琴,为dash而学。堇儿眉间抚不平的忧愁,为dash而染。连夜来惊醒的噩梦,也绕不开dash。阿离、dash、司马迁,这三个名字归属于一个人,像他这样只有一个襄王名号的,如何战胜。说起来,堇儿也有三个名字,堇儿、jessica、大祭司,和那个人,还真是刺痛心扉的般配。
所幸,堇儿不知道司马迁就是dash,也记不起关于阿离的情愫。他还有胜算,他也不甘心认输。小遗是他和堇儿无法割舍的牵绊,是那个人没有的。因此,他决定将这份优势发扬到最大。
于是,他解散了九黎组织,交出了虎符。如今,整个长安城都在传颂,襄王为了妻儿放弃至高无上的权力,全然抹去他以前的薄情寡『性』。他承认,他使了卑鄙的手段,将这份称颂传达到整个大汉天下。他为堇儿所做的一切,依照堇儿恩仇铭记的『性』子,倘若有一天堇儿找回了记忆,这些恩情也足够堇儿犹豫。
不过,光是使堇儿犹豫,还达不到他的目的。他很贪心,要让堇儿的过去都沾染上寒兰的气息。阿离会酿的梨花酒,他也可以学。dash爱穿的白衣,他也可以买下云清云烟云雾缎子,全是月光白。司马迁曾经与她去钱塘湖看断桥残雪,说什么“月『色』和雪『色』都不及她绝『色』”的情话,他也可以陪她浪漫到天明。总之,南国的紫离公子对堇儿做过的事,他统统要掩盖一遍,霸道到让堇儿无处可逃。
目前,最紧迫的事,买一条画船,随运河而下,远离司马迁,解决他与堇儿的矛盾,顺便过上神仙眷侣的生活。他不想带太多家仆,以免扰『乱』清静,甲子护卫周全,产婆防止早产。至于婢女,既要精通厨艺,喂饱堇儿这只小馋虫,还需严肃谨慎,切莫只顾着奉承堇儿,任她胡闹。这个婢女的选择,还真是头疼不已。
“襄王,嫣红馆李倾城拜访,奴婢将她安置在建兰阁,可要见上一面?”秋夕姑姑笑道。
刘珺凝视了秋夕姑姑半晌,颇有些意外秋夕姑姑竟然是符合他的要求的婢女。他眯起寒潭眸子,嘴角噙着邪魅的笑,姿态慵懒。别在背后紧紧握着堇儿的手,悄悄地爬上腰间,扯下白玉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刷刷刺向秋夕姑姑。
此白玉带,乃冰蚕丝织就,无论硬度和触感,与白玉腰带无异,却是上好的软剑。世人以为,九黎组织排名第一的甲子,使出的软剑天下无敌,熟不知,甲子的软剑剑法,是他亲自教授的。
“不知是襄王的软剑快,还是我的狼爪子够锋利。”一阵红风,扫过刘珺的衣摆,人未看清,红玉的声音先到,五指冒出的铁爪子划破刘珺脖颈上的皮肉。
“当然是本王的软剑快。”刘珺道。
只见刘珺的身子微微躬起,右腿旋转半圈,手中的软剑便缠绕上红玉的腰间,同时剥了一颗衣领的珍珠纽扣,划开一半,向红玉撒去纽扣中藏着的曼陀罗粉。
这红玉,仗着是堇儿的左护法,从祭坛到寒兰阁,一路抱着堇儿,刘珺还记恨着。本来,年少时李倾城养的一头红狼也唤作红玉,他对红玉这个名字颇有好感。可此红玉非彼红玉,堇儿的左护法,年纪轻轻,眼睛倒是长在额头上,尤其对他傲慢无礼,仿佛堇儿嫁给他便是作践了自己,怎能咽下这口怒气。
“襄王就是这么对待生母吗?”秋夕姑姑冷笑道。
“真正的韩秋,早已被王娡杀死,你不过是王娡找来的和韩秋有九分相似的贱婢。”刘珺道,示意甲子将红玉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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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堇儿发现,襄王早已知晓自己是韩秋与先帝之子,却假装视韩兰为母亲,骗得堇儿不少同情,作何感想?”秋夕姑姑道,瞟到刘珺闪过转瞬即逝的苍白,一双盈盈秋水含着睥睨万物的笑意。
“堇儿只会努力地让本王接受秋夕姑姑是本王的生母这难以消化的秘密。即便以后发觉秋夕姑姑不是韩秋,堇儿更是感到愧疚,加倍地补偿本王。”刘珺道。
“如果堇儿知晓我是她的娘亲,她的注意力还在襄王身上吗?”秋夕姑姑坐到床边,取出夏堇的羊脂白玉镯子,戴到自己手腕上,拔了发簪,刺破手腕,任由鲜血滴落在镯子上。
忽然,秋夕姑姑那三千青丝飘散成银发,额前银『色』兰瓣若影若现,薄如蝉翼的面具脱落,『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姿『色』胜过堇儿百倍,但是那刻印在骨子里的淡漠,倒同堇儿对他不理不睬之时神似。而这羊脂白玉镯子,闪着紫『色』光芒,倒映在墙上,画出一串串紫『色』的海浪,海浪之上冉冉升起七个红『色』的月亮。毫无疑问,秋夕姑姑即使不是堇儿的娘亲,至少是堇儿的族人。
“秋娘,多有得罪。”刘珺作揖道。这丈母娘先认着,日后他与堇儿起了争执,还望丈母娘不要背后使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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