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尸骨未寒,陛下就急于销毁皇祖母生前所珍重之物,就不怕天打雷劈吗?”我质问道,为了展现自己的怒气,顺手将依依递来的桂圆红枣茶摔在地上。对上依依那张冷脸,知晓自己浪费了她一番心意,又乖乖地垂下脑袋。
此次出殡,危险重重,淼淼和秋夕姑姑不会功夫,被我下了蒙汗『药』,强行留在寒兰阁了。与刘珺分别前,刘珺给予了我调动分布在长安城的九黎组织的特权,由佑宁负责。从昨晚开始,佑宁得了我的命令,在暗暗地安排九黎组织的行动。所以,我只带了在九黎组织排名第二的依依近身保护。
如果老天肯象征『性』地放出雷电,我这堇王后的名头就响当当了。我无聊地擦了三下羊脂白玉镯子,静静地等待刘彻的大怒。忽然,轰隆一声,我吓得躲到依依的背后,抬眼看去,天空果真划出一道紫『色』的闪电,一时间愣住了。老天什么时候如此配合我这种一脚踩死的小麻雀了?
这雷电,落在『迷』信的古人眼中,便是天神的暗示。平日里瞧不起我这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的皇亲贵胄,此刻望着我的眼神,些许疑『惑』夹杂着对待天神的使者的点点敬畏。
唯独刘彻,发怔了片刻,收回视线,拔了佩剑,一剑切断这棵粗壮的柏树,随着柏树砰地一声落地,冷冷地道:“先帝前元七年,先帝废黜太子刘荣,太皇太后动议立梁王为储君,太常袁盎竭力劝阻,打消了太皇太后的念头,同年梁王返回封地。前元八年,先帝立朕为太子,梁王与羊胜、公孙诡等谋划,暗中刺杀袁盎等十几位参与议嗣的大臣,事败后,先帝大怒。如果不是太皇太后和长公主极力求情,梁王如何能安享晚年。此等不忠之人所植柏树,若不及早铲除,岂不是要助长『乱』臣贼子扰『乱』朝纲!”
语罢,刘彻特意扫了我一眼,嘴角微微勾起贱兮兮的笑容。我强忍住上前拿馒头塞他满嘴的冲动。莫生气,莫生气,生气对小遗不好。这个钢铁直男,昨晚和他在兰兮轩秘密彩排时,他一个劲儿地嫌弃我编写的稿子不好,体现不出他的天子之怒。真正表演时,他怎么顺溜地背出我的稿子呢。
“前元三年,七国之『乱』,梁王据守睢阳,拖延了吴楚大半兵力,为灭吴楚立下汗马功劳。在陛下眼中,梁王有过无功吗!况且,先帝临终,授襄王虎符,拜为大将军大司马。龙城大捷,开封暴动,敖仓叛『乱』,襄王哪一次不是冲锋陷阵,替陛下守住大汉的江山,这赫赫功劳,就抵不过其生父梁孝王的过错么!”我昂起脑袋,努力捕捉拉大提琴时的高冷,奈何大提琴不在手,只能扯出喉咙,希求声音能弥补气势。
“襄王……”刘彻大笑,眼底尽是来自地狱的杀气,缓缓地道:“来人,给朕将堇王后拿下!”
话音刚落,七八个蒙面人轻点足尖,握着细小的绳索,从驰道旁的树枝上滑落,赶在一群侍卫的前面,将我层层护住,惊呆了众人。这些蒙面人,一身白衣飘飘,寒兰纹绽放,甚是风雅,便是我亲自设计的排场。之前看武侠剧,有个叫无痕公子的世外高人,双脚从不沾地,由四位绝『色』美人抬着坐撵,赚尽了风头。哈哈,如今,我九公子也要耍耍高人的风姿。
“敢问陛下,本宫何罪。”依依摇一摇开心得忘记台词的我的胳膊,轻声附耳道。
我立即拍拍脸蛋,挤挤眉头,恼道:“敢问陛下,本宫何罪!”这话重复完,我才发现不对劲。刘彻还没数落刘珺的罪责呢,就派侍卫抓起我。他不会也忘记台词吧?都叮嘱过他背不牢就带小抄的。
只见刘彻微眯着不太标准的丹凤眼,像只刚睡醒的龙,轻轻地吐出雾气:“堇王后身负朱雀命格,却不愿嫁给朕,此其一。经襄王推举,堇王后入未央宫批阅奏折,私自烧毁奏折,此其二。堇王后利用女人的妒忌,在未央宫煽风点火,令朕的后宫不得安宁,此其三。堇王后涉嫌使毒谋害皇祖母,试图勾引朕于长信殿失仪,此其四。”
死刘彻,记不住台词,也不能当众抹黑,我以后还要在长安城混一辈子呢。身负朱雀命格又怎么样,根本没人怕我,当我是小麻雀。至于烧毁奏折,那是为了保住忠臣的前途和『性』命。奏折上那些逆耳的忠言,刘彻看了一半,就跳起来砸古董了。我不拿去烧掉的话,刘彻明天早朝就会借机贬黜一大堆忠臣。在未央宫搞风搞雨,更是气炸了我,明明只是想安静地看几场宫斗剧,却每次都被卷进去,不是挨骂就是受伤,我还没责怪刘彻的后宫有多能折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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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条,毒杀皇祖母和蛊『惑』刘彻,我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索『性』扬扬手,示意埋伏在兰兮小筑附近的九黎组织全面出动,迎战杀敌。刘彻那边,也不示弱,吩咐紫衣侍卫守护文武百官、三宫六院的周全,并派出赤帝十八骑,下令格杀勿论。
这赤帝十八骑,着朱红『色』铠甲,戴火焰状半边面具,腰佩短刀和长剑,如来自地狱的死神,浑身散发着戾气。不到半炷香的功夫,驰道边栽种的寒兰,已被鲜血浸透,普通百姓的、文武百官的、宫女太监的,尸横遍野。
九黎组织,总共出动了九十九人,包括依依。所到之处,也是死伤大半,血流成河。呵呵,不是我小气,而是根据安『插』在广川王刘越身边的暗线汇报,出殡之日,刘越安排三千精兵混入普通百姓、文武百官、宫女太监之中,九十九人加上十八骑和上千紫衣侍卫,足矣。
待刘越的三千精兵除尽,我假装捂住嘴巴孕吐,躬着身子,掏出一把小孩子玩的弓箭,『射』向正在靠近太后王娡的广川王刘越。嗖嗖两声,两支抹了毒『药』的箭,穿过厚厚的绷带,刺穿皮肉,刘越瞬间倒下。
可怜的刘越,顾不上腿脚冒出的汩汩黑血,手脚并用,企图往王娡的坐撵上爬。王娡也是见惯了风雨的人,踹了刘越一顿窝心脚,接着拔掉发簪,直指刘越的脖颈,动作利索,似乎看出了我和刘彻的算计。
“广川王真是孝顺,急着为皇祖母殉葬!”刘彻冷笑道。
那是来自帝王的霸气,主宰生杀大权,谈笑中,人间便多了一处地狱。
作者有话:下周六是九月一日,开启日更,所以下周五没有更新哈,敬请见谅。</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