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气不太好,早上就飘起来蒙蒙细雨,今天的农活是干不成了,老爹难得清闲,便和新进门的女婿喝一忠,小栋梁出去玩了,老娘坐在炕上缝衣服,翠竹和菊子到大姐红梅屋里玩。翠竹和大姐闹,说:“大姐,结了婚,有何感受?”大姐红梅是个实在姑娘,没听出翠竹怪怪的语调,说:“啥感受没有,又不是嫁出去,还是在自己家,一点新鲜感没有,说实话,我是愿意嫁出去,也许,过得自在些。你们可别像我一样,以后,一定要逃出这个家庭。”一句话,反倒把翠竹嬉闹的心思弄没了,她俊眉微蹙,觉得大姐说得很有道理,如今她也不小了,也是到了出嫁的年龄,还真得为自己以后打算呢。菊子还小点,自然触动不大,她站在窗前看雨,只关心雨什么时候停,心不在蔫的,即使雨停了,也约会不成了,到处湿漉漉的。
院门吱嘎一声响了,三姐妹同时看向院子里,是奶奶来了,拄着个拐,大雨天的,也不怕摔一跤,是来要吃的吧,她没吃的了就来和儿子要,闻得屋里有酒菜味,两眼立刻放光,进正屋去了。听说,奶奶年轻的时候是城里有名的青楼一枝花,后来,年龄大了,想上岸,就勾引了三姐妹的爷爷,她们的爷爷就把奶奶赎回家来,过起了平民的生活,都说那时候的青楼女都是被迫的,但这个老婆子倒不像,看看后代就知道了,真是娶错一个女人还不知毁几代呢……
晚上,小雨仍淅沥个不停,菊子要看没希望了,就听收音机,家里就一个收音机,平时都是二姐翠竹搂着听,可现在,翠竹出去串门找好朋友玩去了,就归菊子一个人听,她哪有心思听,思绪早飞到草垛那里去了。
话说这翠竹,哪里是找好朋友玩,她是去找建设了,趁着天黑,花遮柳荫地来到建设的家,建设只有一个寡妇老娘,听说,他的老娘门虚掩了一辈子,到老了,儿子大了,才收敛些。建设住在西屋,此刻屋子里没有点灯,翠竹以为他睡了,就趴在窗户上想把他敲醒(建设家没有院门,翠竹可以直接到窗根下),可猛然听到里面有个声音,不寻常的声音,男女关爱的声音,翠竹气得,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窖里,心中的一团热火一下就熄了。“好啊,建设,又有了别的女人!”翠竹恨恨地想。她想知道那女人是谁,可又不能闯进去看,村里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她都认识,只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于是她就把耳朵贴玻璃上认真听,这一听,更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自己好闺蜜紫妞的声音吗?“好啊,这个不要脸的!竟然勾引建设!”翠竹心中咒骂。她不想听下去了,屋里越来越热烈,屋顶子就要掀了,她气呼呼走了。
家里,大姐红梅正和老公满仓闹别扭,问题出在老爹身上,原来白天喝酒,老丈人喝多了,满嘴开始胡话,什么“上门女婿就是拉车的牛。”“上门女婿是腰杆子挺不直的男人。”还威胁满仓“要是不听话,就把你赶出去!”满仓听了,没好意思反驳,气都憋在心里,就回来冲红梅撒气。
“看来,我往后的日子好过不了。”满仓说,吸着烟,把屋里弄得烟火缭绕,仙境似的。
“哎呀,那不过是爹醉了。”红梅说。
“酒后吐真言!”满仓反驳道。
看来媳妇也不向着自己,还是出去透透气吧,满仓走出门来,走到大院门口外,外面的雨早已停了,空气新鲜得不得了,满仓顿时觉得舒畅了不少。
翠竹气呼呼往家走,由于生气,脚下生风,走得很快,今晚没有月亮,天黑得不见手指,她只管走,来到家门口的时候冷不丁撞上了一个人,吓得“哇哇”一叫。她撞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外面透气的满仓。“谁?”翠竹问。“是我,二妹别怕。”满仓说。“哦,是姐夫啊。”翠竹说。她眼睛在黑暗中转着,心眼一动,娇滴滴地说:“太可怕了!刚才有个人追我。”说完,一下子扑进满仓的怀里,紧紧搂着。满仓吓了一跳,直觉两大团肉压在他身上,软乎乎的。他急忙推开这个二妹,说:“不要怕,有我在,那人在哪儿呢?我去收拾他!”翠竹说:“早就跑了。”“回屋去吧。”满仓说,首先推门,往院里走,翠竹也跟着进去了。
夜里,红梅屋里静悄悄的,两口子闹气,也没心思想那事。翠竹屋里,反而不静了,两姐妹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翠竹问菊子:“你怎么也翻来覆去的?”菊子说:“没干活,身体不累,就睡不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