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眼瞅着阴金水兽的动作,程武癫只觉得半个身子都麻了,急忙出言道。
“憨货,怎能惊扰前辈的安息!”不仅是程武癫,就连林白都是头皮一阵发麻,只觉得阴金水兽的作为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但话语说出的时候,却是已经晚了,阴金水兽那钵盂大的爪子,已是拍到了尸骸之上,轰然一声,尸骸直接倒塌,瘫软在地,溅起一地飞灰。
这厮……,眼瞅着这态势,林白和程武癫顿时摇头叹息连连。虽然他们并不知晓这尸骸的真实身份为何许人物,但单凭着他把守此处,历经岁月侵袭而不改其志这点,就已经足够值得后来人尊敬,这样的人物,这样的志气,本该继续挺立于此处才对,但如今却是被阴金水兽一巴掌拍成了飞灰,这岂不是毁了此人一辈子的坚持。
只是阴金水兽本就是个憨货,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也是无可挽回,虽然诸人心中感慨,恼火这憨货的粗鲁举动,却是也不好再苛责它什么。
“尘归尘,土归土,这么多年了,他也该安息了不是,兽爷我这是给他求一个解脱,要不然的话,他一辈子守在这里,又何尝不是被桎梏一生,得不到救赎。”眼瞅着诸人的态势,阴金水兽也是知晓自己做的有些过火,但嘴上却是依旧不肯服软。
“你这憨货,以后爪子给我小心些,若是再敢这么乱动,小心我不顾过去的情分,把你这双爪子给剁了!”林白闻言不禁苦笑摇头,怒斥了阴金水兽一句,不过他却也觉得,阴金水兽的话虽然是在为自己开脱,但其实也却是有几分意思在里面。
这尸骸驻守此处不知千百载,虽说初心未泯,叫人叹服,但这份担当,又何尝不是压在他身上的枷锁,即便是尸身腐朽,都依然在承担这份枷锁。而如今阴金水兽把他的遗骸拍散,让他尘归尘,土归土,又何尝不是给他求到了一个解脱和救赎。
“这是什么?”而就在苦笑摇头之际,林白却是突然发现,那尸骸被阴金水兽推翻之后,顺着尸骸的身下,竟是有些许图纹存在,似在讲述什么。
不仅是林白,程武癫也是发现了这个异象,走上前去,扫开了图纹上遮掩的浮灰后,内里的文字,才算是大白于这世间。这几行文字,和当世的文字可说是截然不同,反倒是和先秦时代的兽纹鸟篆有些相像,不过诸人都也是饱学之士,是以也比较好看懂。
这段文字,乃是这尸骸所留,而文字的大意,是说这尸骸 的确如诸人猜测的般,是看守这埋骨之地的守陵人,守卫此处百余年,却是并未等来任何接替者。后来此间有异变发生,更是无人进入其中,只得身化白骨留守此处,实在叫人悲戚。
“守陵人,果然是一名守陵人……”程武癫看完之后,感慨连连,道:“古往今来,也就只有这些守陵人们,才有这样的勇气和毅力,世代传承,留守一地!”
诚如程武癫所言,若是一定要在世间寻找到一群拥有着最为卓绝的坚韧和耐心的人群的话,那这个人群,必然是要当属守陵人一脉莫属。
古往今来,无数帝王将相,为了百年之后,坟茔能够不为宵小所盗窃,都会安排下一些守陵人而看守,而这些守陵人,往往都是一整个家族。而这些人,可说是华夏讲究的道义中‘信’字的最好体现,只要接下了这个使命,就会用毕生来守护捍卫这个荣誉。
华夏王朝过百,而留下来的守陵人一脉,更是不胜枚举,而古往今来,为了捍卫所守护的陵寝不受外人所污,而献出了生命的守陵人,更是不胜枚举。
而就林白所知,即便是当今之世的华夏,仍旧有守陵人家族的存在。而且这些家族看守陵寝的使命,大多都已是继承了千百余年之久,但即便是如此,哪怕生活是如何的困苦穷顿,但他们却是从来不改换其志分毫,依然沉默的守卫着自己的使命,直到地老天荒。
可让林白不解的是,如果说眼前这尸骸是守陵人的话,那难道说这白虎衔尸之地,是一处什么人的陵园不成,可是又会是什么人,会把尸骸葬在这凶不可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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