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寻求解决方法之前,你最好先提出你的问题。”
“我问题我早就说过了,我发现阿尔弗雷德一直沉浸在一种孤单的情绪当中,我想做出改变。”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已经给过了,你开心,你的管家就开心,你不开心,他就不开心。”
布鲁斯又陷入了沉默,他发现自己又被席勒绕到死胡同里去了,如果按照这个理论,那让阿尔弗雷德开心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让他自己开心。
这个解决方法理论上来讲应该很有效,可实际上几乎没有操作的可能,因为蝙蝠侠常年不开心。
也不能说是不开心,只能说是情绪没有太大波动。
屋内的气氛又沉默下来,席勒没有继续给布鲁斯提出建议,因为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接下来他就要深入蝙蝠侠的内心,探讨他为什么不开心,以及如何让他开心起来。
考虑到进行这个命题的研究很有可能对小丑构成学术侵权,席勒决定还是不要深究的好。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让他的情绪不要完全寄托在我的身上?”布鲁斯又提出了一个可能。
“这的确是个方向,我们还是按照那个理论来看,为人父母都会有这样一个心路历程,如果他们真的开始把情绪从自己的孩子身上抽离出来,回归个人的生活,那么有以下两种可能。”
“要么他们已经坚信自己的孩子已经足够幸福,即使不需要他们,也能过得很好,明白孩子幸福感最大来源已经不是父母的照顾。”
“那他们就会主动的把自己的情感转移,要么转移到他人身上,要么专注于自己。”
席勒把笔帽扣起来,发出一声轻响,他看着布鲁斯问:“你最近有结婚的计划吗?”
话题的突然转换让布鲁斯愣住了。
“我没开玩笑,如果你最近有结婚的计划,那弗雷德应该就能摆脱这种状态,或者干脆你和赛琳娜生个孩子,这种情况应该就从根本上解决了。”
布鲁斯轻轻摇摇头,席勒继续说:“还有一种可能是,父母没被满足的某种执念大于他们对孩子的爱,当他们重新拾起这种执念的时候,感情就会被从孩子身上抽离出来,转而投入到他们的这种执念身上。”
“执念……”布鲁斯皱着眉喃喃自语,席勒接着问:“虽然有点冒犯,但我还是想问,你的管家现在还有亲人在世吗?”
布鲁斯又摇了摇头,席勒又问:“那么他曾经结过婚或者有过心仪的对象吗?”
布鲁斯停顿了好一会,然后又摇了摇头,席勒问:“到底是没有,还是你不知道?”
“我知道一些,但了解的不够详细,这可能就是问题所在,他很了解我,但……”
“好吧,你查清了你身边的每一个人,甚至把你在路上只见過一面的陌生人的信息都记在脑子里,却唯独对你最亲近的管家没有详细的了解……或许这也是他对你来说很特殊的证明吧。”
“我會去想想办法的。”最后,布鲁斯说。
房间中的壁炉已经完全的燃烧起来,火越烧越旺,但相反的是,随着天色渐暗,气温也越来越低,雨再下起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细小的冰晶,紧接着变成苍白的雪粒。
很难想象在东海岸会有一座秋天下雪的城市,可哥谭已经荒唐了很久,也不差这一点怪异了。
席勒就这么坐在他的辦公桌后面,而桌前人来人往。
在苦恼于人生选择的科波特眼里,桌面变成了他立足的冰层,这只瘦小的鸟类一摇一摆的从桌子上栽下去,在掉落到海里的时候,却在深蓝的海里看到了一簇微弱的火焰。
一体双面的伊文斯走进来,房间变成了他的舞台,窗外电闪雷鸣,当闪电落下来的时候,骤然间,刺目的亮光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一半是黑,一半是白,当这条界线上燃起一簇火焰的时候,却比太阳还要亮。
伊文斯的身影还没完全离开,蝙蝠侠就走进来,他心中的茫茫雪夜比任何人都黑、都寒冷,这簇火焰已经快微弱到完全看不见,但他还是站在这里,就好像虚幻的亮光也能够给他提供一丝温暖,哪怕只是心理上的。
营火旁的三个身影茕茕孑立,很快,又有更多人影走过来,有些人的面孔很熟悉,站了一会之後,就又走入风雪,有些人的身影却很虚幻,就好像隔着一层宇宙的壁障。
等到寒风骤起,火焰越来越微弱,来来往往的人影们拿出木柴扔进火堆,烧灼的“噼啪”声再次响起来的时候,急促的电铃响起,席勒抬头,一个绿色头发的身影站在了门外,手里还拎着一瓶酒。</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