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侯府低调沉寂,却还是碍了太子的眼。
瑞王妃关了铺子,愣是不肯卖铺面,太子妃拿着束手无策。
半个月后,太子从宫里请来了一份诏书,借了常鹏办差中的失误为借口,摘除了安远侯府仍挂在府门上的门匾。
宣读诏书的太监尖着嗓子说了一通,大意是安远侯爵位被除,常景山为安远伯,常鹏将来可继为安远伯,然后传一代,降一爵。
生生将常景山仍在世时保留的侯爷爵位给剥了。
常鹏通红着双眼,待人走后便径直跪在了常景山面前,直说“儿子不孝”。
常景山倒是看得开,伸手扶了他起来,摆手道:“与你有什么相干,这事儿虽然没预料到,但发生了,也不奇怪。”
“侯爷……”小韩氏担忧地看着他。
“可不能再喊什么侯爷了。”常景山忙道:“被人听到了,保不齐又是一桩祸事。”
小韩氏忙闭了嘴,常景山笑道:“好了,不就是个虚名吗?没什么大不了的。走走,回去让厨房做点儿好吃的,打打牙祭。”
于是,安远侯府一家人如寻常一般,该吃吃,该喝喝,没有一点儿哭闹哀嚎的声音传出来。
太子得到消息冷笑了一声,说:“打肿脸充胖子,面上不显,心里不知道哭成什么样儿了呢。”
他顿了顿,问旁边的人道:“你说是吗,十二弟?”
十二皇子身躯瘦弱,闻言波澜不惊地点点头:“太子说得是。”
太子唇角微弯,话里有话地问道:“九弟进了中官胡同,十二弟没进去看望过他?”
十二皇子微微一笑:“九哥对父皇大不敬,臣弟怕是不好去看望他吧?”
“十二弟说得是,似九弟这等不忠不孝之人,也没什么看望他的必要。”太子啧啧两声,却又话锋一转:“不过呢,依孤所见,父皇对他的惩罚,还是略微轻了些。他冒犯父皇,孤这心里啊,总是不舒坦。”
十二皇子低垂的眼中微微一闪:“太子是想……去中官胡同羞辱他一番吗?”
“十二弟,话说得那么直白作甚?”太子失笑摇头:“孤这等身份,岂能纡尊降贵,为了他一区区被废皇子,去往那中官胡同?那等腌臜之地,孤怕脏了孤的鞋。”
十二皇子抿了抿唇,嘴上却从善如流道:“既如此,臣弟愿意替太子分忧。”
太子满意十二皇子的自动请缨:“十二弟越发懂事了。”
十二皇子又问道:“不知道,太子希望臣弟如何……”
“唔,听说他妻儿也都进去了,他那继妻,还身怀有孕,就因为这,父皇还另派了人去服侍她。”太子摸了摸下巴上留的短须:“孤也不是那等冷血无情之人,不过嘛,既是去中官胡同幽禁反思的,哪能让他日子过得舒坦?你就去吩咐一声那里头的人,别跟伺候大老爷似的处处关照着,饮食上头,别太用心了。”
太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十二皇子一眼,十二皇子点点头道:“臣弟明白。”
“哦对了,孤那侄儿得三四岁了吧?正是开蒙的年纪呢,陪着九弟夫妻俩留在那地方,又没夫子给他启蒙,说不得这前程就要废了,孤很是忧心啊。”太子一脸担忧:“改明儿孤去父皇跟前说上一说,接了孤那侄儿出来,亲自教养。到底是九弟犯了错,与孤那侄儿无关,罪不及子啊。”
十二皇子笑了声道:“太子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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