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隐时现。便是现了,也是模糊的。”
你一笑,说道。“那就是了,定然是因了这段时日我的身子不适的原因。等臣妾的身子痊愈了,它定然能够再现的。”
是吗?看着你恬静的眸,我的心不再似方才慌乱,慢慢的定了下来。“那好,我们加快些脚步,前往太原。辨才法师和道绰法师一定能够替你除病消灾。”
“辨才法师?道绰法师?”
不再瞒着你太原之行的真正目的,我将你在病间所发生的事一一告之。不但说了在长安、洛阳所有的寺院献‘众宝名珍’供养启愿以为你祈愿除病的事,还说及了在太原大佛寺以你形神筑女相观音之事。
你很是震惊的看着我,喃喃的说着‘渡世何妨男转女……观音娘娘……’的话。
“我相信。我这般诚心,我的观音婢一定……”见你仍旧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未尽的话吞进了肚中,“观音婢,你怎么了?”
“陛下,臣妾……不信佛。从此后,别做这种事了。”
“观音婢,你……”
“修佛有什么好。当了神仙便得孤寂一世。所以,臣妾宁做凡人、宁不修佛,唯愿和陛下做鸳鸯、做鹣鲽。”说话间,你光柔的臂膀轻轻的绕上我的脖颈,低头攫住我的唇,唇齿纠缠间,希望得到更多。
你素少主动,更何况是在你记忆又无的日子中。
顾及你如今病弱的身子,我急忙回避,“观音婢,你病着。”
“陛下不是一直期望臣妾生一个一如臣妾的女儿?”
这话,勾得我的心动了。但看着你脸上病态的红,我不得不忍住心中的心动,很是艰难的说道:“那也得等你身子好了再说。”
“其实,只要有了孩子……今日是臣妾的易受孕期……”
你的话说得模模糊糊,这两句话我听得倒也清楚,只是我却有些糊涂了,不明白它们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但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我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心神,并且有意无意的小心推脱。
见我明显的退让,你越发的主动了。
香浓雪酥、情到浓时,谁还顾及得了那许多。更何况你难得主动,让我想起你是无极时的狂傲,经不住这般的你,瞬时间,我所有的理智灰飞烟灭。
也许,也许我也要用夫妻情爱来证明,证明你是我的牡丹,永远是我的牡丹。更也许,只有拥有你,才能填补我今夜的脆弱,才能将那‘缘尽’的噩梦抛诸脑后。
防御一一被击破,我一把扑倒你,惹得你一声惊呼。
“皇后,是你挑起来的,不要怨朕。”
“今夜,应该是陛下不要怨臣妾不地道。”
你的话也带着别样的威胁,举动亦莫不是带着狂妄。可无论是哪个你,都让我沉醉之极也爱极。十指纠缠,热气倾吐,巫山*,被翻红浪。一夜的疯狂,终于让我再次领略到了你的不地道。
翌日醒来之时,已是午后。
身边无人。
我急忙翻身坐起,匆匆忙忙下床,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叫唤,“来人,来人。”
秦妈妈急急进内,“陛下。”
“娘娘呢?”
“娘娘说那一园子的桃花开得灿烂,在那里画画呢。”
画画?
一边洗漱,我一边问道,“娘娘今日可曾用膳?”
“娘娘今日的味口比前几天都好。精神也不错,所以说要画画来着。”
桃林如雾赛雪,红的桃花似火,粉的桃花赛雪,各色蝴蝶穿插其中,不时惊落片片桃瓣。风吹过,落红成阵,又惊得一众蝴蝶翩翩起舞。
景致虽美,但更美的是那个在桃林中摆下书案做画的人。
你若有所思的看着满园的景致,一旁的顺德很是体贴的替你磨着墨。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你的身边,示意顺德不要作声,从顺德手中接过墨块,放在砚中轻轻的磨着。
你根本就没有发现我的到来,仍旧津津有神的看着满园的风景,然后时不时的在雪纸上描摹一二。
很快,一幅‘群蝶戏桃花’的图便出现在我的眼前。
虽然只是素雅的水墨画,但在我眼中,已然赛过那满园色彩缤纷的桃花。不自觉,我道了声‘好’。
你吓了一跳,一滴墨汁便那般落在了雪纸上,和整幅图形成极突兀的对比。
从身后抱着你,我抓住你的手,就着你手中的笔轻轻的在那墨汁上渲染,最终将它辗成浓淡相宜的桃花,然后添上新枝和你的桃花幻成一片,这才笑看着你,“如何?”
“陛下神来之笔,画龙点睛,臣妾自叹不如。”
“皇后总是如此谦虚。”说话间,我抓过你手中的笔,将墨汁轻轻的点了些许你的鼻端,笑道:“好久没写诗了,莫若我们就桃花为赋比一比,如何?”
“好啊,陛下先请。”
略作思考,就着图纸,我写道:《咏桃》:禁苑春晖丽,花蹊绮树妆。缀条深浅色,点露参差光。向日分千笑,迎风共一香。如何仙岭侧,独秀隐遥芳。
我一迳写着,你一迳读着。当我写完的时候,你笑着抓过我手中的笔,亦在我的诗后和了一首。
“《春游曲》:上苑桃花朝日明,兰闺艳妾动春情。井上新桃偷面色,檐边嫩柳学身轻。花中来去看舞蝶,树上长短听啼莺。林下何须远借问,出众风流旧有名。”
一迳读着你写的诗,直至你搁下笔我才一把抓起雪纸细看,然后又诵读了一遍。这首诗,明着写桃花的艳、丽、绝,但暗里处处露出我对你的宠、你的爱,处处透露着昨夜我们的缠绻悱恻。激动中,我一把抱过你,“观音婢。”
“陛下,臣妾喜欢,喜欢这种不论帝后只论夫妻的生活。所以,陛下能不能够答应臣妾的请求,不去太原。”
“好。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