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火之夜后,秦王府的一众人敏感的感觉到王府的风向似乎又变了。叀頙殩晓
因为他们天纵神武的秦王爷隔日便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纳妾。
而且要纳一个才冠京中的女子为妾。
自柏壁之战凯旋归来,秦王爷除了宠幸过秦王妃外尚没有去过任何夫人、贵人的寝房,本来王府中人还在揣度谁将成为第二个被王爷宠幸的人。但世事出其不意,秦王爷的决定总是出人意料。
听着秦妈妈传来的消息,心中虽有波动,但我嘴角带着清浅的笑,“好啊,才冠京中的女子堪配王爷。”
“娘娘,你这是……何苦?”
看着秦妈妈怒其不争的神情,我笑道:“妈妈,我倒觉得你是何苦?”
“兰夫人、蕊夫人,二人都是公主出身。阴贵人有功于李家,杨贵人生的女儿虽是庶出,但好歹是王爷的长女,她们可都……”
不待秦妈妈将话说完,我起身说道:“妈妈,我累了。”
不妥协的跟着我来到床榻边坐定,秦妈妈又道:“她们可都是不好惹的主。娘娘如此逃避,王爷有再多的爱也会收回啊。”
“哦?”
“娘娘不觉得,王爷此番征战归来,性子转了许多。其实老身觉得,他在等,等娘娘给他一个台阶下。你看王爷此番归来后不再去那些贵人、夫人的寝房便可以揣度出一二啊。娘娘,你就行行好,给个台阶王爷下不就是了?”言及此,秦妈妈感叹道:“其实,老身一直觉得王爷没错。只是平时太过宠惯你,导致你事事不饶人、事事要他先低头……”
看着秦妈妈头疼的盯着我、指责我的眼神,我只是一笑。
见我笑得云淡风轻,秦妈妈轻叹着戳着我的额头,“你瞧瞧,王爷在你这里找不到台阶便在外找人,什么‘才冠京中’,这原来不就是说的娘娘你么?王爷是在寻一个一如娘娘你的人啊。”
他已然将我从他心中彻底的拔除,又怎么可能去找个一如我般的人?他如此行事也许是带着恼火的成分,但那成分也是希望我能够为乾儿着想。“妈妈,无论他在外寻些什么人回来,都与我无关。”
“可这内院的人越来越多,你又是这般的冷着王爷,这以后不就越发的没机会了?”
这话,是让我笑好还是让我哭好?无奈的摇头,我叹道:“妈妈,无论他身边是有一个女人还是有一群女人,之于我而言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一样?”
唉,如何和你说得清楚。你虽然豪爽,但也受这个礼教制度的教化,认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唯一希望的就是三妻四妾里面的人少些的好。
而我呢,存着两世的思想……
不可能融合,更不可能接受。否则,我原来一力坚持的、放弃的、痛过的、悔过的又算什么呢?
轻轻偎在秦妈妈怀中,我说道:“妈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姻缘天定,不都说夫妻情分是天上的月老牵着红绳么?如今,我和王爷的红绳已经断了……”感觉得到她的身子一震,似要再争辩什么,我急忙又道:“断则断矣,偏要将那断的地方打个结,很难看。而且再怎么也回复不到原来的整洁、圆润。何苦呢,不如各自留点美好的回忆,过完这辈子便是。妈妈不也执着的记挂着父亲一辈子吗?”
“娘娘,你让老身如何说你?”
‘噗哧’一笑,我抬头笑看着秦妈妈,娇声说道:“如果妈妈还为我不甘,不妨想一想,我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我曾经拥有他的整个身心,就算以后他宠再多的女人,那些夫人、贵人都不可能如我般拥有他的开始和整个身心,有这便够了。”
轻道一声‘你呀’后,秦妈妈无奈说道:“想法真怪。”
“难道妈妈不喜欢你这个怪女儿吗?”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喜欢就成。”语毕,我正要靠在秦妈妈怀中再撒撒娇,不想园外响起熟悉的隶属于霹雳堂的信号声。
“老身出去看看。”
半晌,秦妈妈又回了来,脸上欣喜的说道:“好了,地煞星等人已齐聚于京城了。”
黄金战士,战时聚在一处便是108天罡星、地煞星。不战之时蛰伏于各处或为奴、或为仆、或经商、或从政,你不干涉我,我不干涉你,素来只听号令行事。他们的天魁星以老妈子的身份隐身于长孙府照顾着前任堂主的女儿,后来更是随嫁来到王府亦是照顾前任堂主的女儿当然说得过去,只是……
知道地煞星是一个对凡事都相当好奇的主,我担心问道:“会暴露我的身份吗?”
“这是内院,他必不会触及。娘娘放心,老身和地煞直接联系便是。娘娘这段时日便不要再出手了。”
笑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无奈说道:“为了救阿信,我这点功力荡然无存,即便想动手,只怕也得等一段时日了。”
真是险之又险,我的一意孤行并没有让我失去这一身的功力,所不同的是要等一段时日方能恢复。
“老天有眼,知娘娘仁善,是以不舍夺去娘娘那一身傲人的武功并愿意给娘娘一个机会。”一边说着话,秦妈妈一边又轻戳着我的额头,“说让老身来,你偏心疼老身。”
“好在没有让妈妈上阵,你瞧瞧,现在不就有事要妈妈和天机、地煞他们联系吗?妈妈如果失了功力,不一样要一段时日才能恢复?若真如此,又如何和天机、地煞等人取得联系?”
知道我说的是事实,秦妈妈不再懊恼的看着我,她说道:“前夜之事,定是袁天罡所为。但娘娘也不必担心,他此次一击不中便不会冒然出手,一定会再等一段时日,在他等的日子,无论这秦王府有多少地道、暗道。地煞星都会打探出来。他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轻点了点头,突地我脑中一亮,“妈妈,你有没有想过,说起来两年了,袁天罡一直再未出手,为什么?”
“娘娘说是为什么?”
“因为这两年来,京中传遍秦王妃毁容、失宠之事,而那个‘门主’要看的就是一个失宠、痛苦的我。”
惊得轻叫一声,秦妈妈说道:“那个‘门主’认定娘娘失宠,是以再也不觉得有对付娘娘的必要,可万不想……王爷自柏壁之战归来,又再次宠爱着娘娘,是以那位门主……”
不待秦妈妈的话说完,我截住话说道:“是以那位门主再次对我出手。目的就是想让我再痛一次。可万不想……碰到了阿信,阿信是误打误撞中了他们的埋伏还是被他们事先就算计不得而知,除非找到青龙、朱雀他们。”
“娘娘放心,我这便传出话去,找青龙、寻朱雀。”
眼见秦妈妈又急匆匆而去,我歪身靠在床头想着心事。
我的床榻已被李世民毁了,这张床榻是新的,全梨花木雕刻,豪华得不得了。但再大、再豪华,躺着的只是我一人。
燕小满━━李世民的新欢。
出生于名门,其曾祖为隋朝上柱国之一。其父却喜隐居的生活于是携全家隐居于长安郊外,是以燕小满便出生于乡野之地。因其有过目不忘的奇慧被人赞誉‘艺文该博’,求亲之人如过江之鲫,但都被其父否决,一直待字闺中。万不想一朝被秦王爷选中。
“或许,这个燕小满会在你心中占据一席之地了罢。”
念及此,突地觉得有些心酸。
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旦失去,仍旧是这么的不想承认。呵呵……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我的。不在一起的时候,我怎么可能还强求你是我的呢?
“观音婢。”
吃了一惊,也不知她是否听到我方才的自嘲,我缓缓的睁开眼,看向向我走来的兰诺伊。紧接着,她扑到我怀中,嘤嘤的哭了起来。
轻叹一声,我抚摸着她那头秀美的头发,“兰诺伊,怎么了?”
“观音婢,我不服、不甘。”
又一个不服、不甘的。
当不服、不甘在她心中久酿,原来那些儿女豪情将再也不再,剩下的也许只有去争、去夺、去抢……“兰诺伊,你伤心了吗?”
轻点着头,她抬头看着我,“你呢?”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不就是我们女人的命吗?”
“谁说的,命是可以改的。”
“那你为何要当妾?”
“我爱他,也爱着你。我想只要能够陪在你们两个人身边,我便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可如今,眼看着他一天天的疏远你,眼看着他新人不断,我……这是怎么了?一切怎么都变了。都不是我原来想像的样子。”
“傻姑娘,趁未陷得太深,你……回突厥吧。”
“不。”兰诺伊突地坐直了身子,坚定说道:“我和世民有五年之约,我不能认输。就算有再多的不甘、不服,我也不能认输。否则我便是逃兵,是我们突厥人最看不起的懦夫。”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强呢?我无奈的笑道:“你是个姑娘家,再怎么逃避,别人也不可能笑话你是懦夫。”
“可我是突厥人,誓不放弃希望和梦想的突厥人。”
呜呼哀哉:情之一字,使我沦亡。
天底下到底有多少痴儿女,为了‘情’之一字,找着令自己痛苦的借口!
6月18日,大吉、宜嫁娶。
杨丝蕊、兰诺伊是李渊收下的,是御封的‘夫人’。
杨百卉、阴胜男虽然是李世民收下的,但也是御封的‘贵人’。
但这些夫人也好、贵人也罢,都没有走形式,收入府中并没有大肆宣扬。
唯独燕小满,李世民是认真的。
大张旗鼓的、火速的走了全套流程不说,更是亲自选了个黄道吉日迎亲,还未见面便赐了‘贵人’之姿。
秦王府漫披红彩,来来往往的人脸上均洋溢着欢乐的笑。
一眼望去,恍惚有晋阳宫出嫁之时的热闹和喜庆。
心痛、头也痛了。
自嘲一笑,原来,我还是会嫉妒。
原以为那些女人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暖床、生子的工具,但万不想此番他认了真,居然亲自去迎亲。
可以说,这个燕小满不是‘纳’进来的妾,而是‘娶’进来的妾。
纳妾本不应该如此奢华、铺张,纳妾本不应该赛过‘娶亲’,但李世民素来是个不按规矩出牌的人,如今他要将‘纳妾’之事赛过‘娶亲’便要赛过,谁敢说半个‘不’字,谁又敢说一声‘不合规矩’?
“娘娘,前面传话,吉时就快到了,王爷和燕贵人的轿子只怕也差不多到府上了。按规矩,王妃娘娘得到花厅接受燕夫人的跪拜。”
“不去。”我再大度、再淡定,但此时也有说不出的痛。曾经心若止水的心因了这起婚姻的热闹而被搅得翻云吐雾。
“娘娘。”
“人说母子连心,母就是子、子就是母,让乾儿去,让她拜乾儿便是。”语毕,我也不理睬如云、如月二人震惊的神情,拂袖进屋。
他李世民能够当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我为什么便不能!
半晌,外面传来秦妈妈的声音,“还不去找到小王爷,按娘娘吩咐的去办?”
恍惚听得如云、如月二人道了声‘是’后纷纷跑动的脚步。
看着菱花镜中那个嫉容满面的我,我突地笑了起来,“妈妈,您说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像不像嫉妇?”
“何止像,简直就是。你方才那样子将如云、如月都吓着了。”
轻叹一声,我说道:“妈妈,我以为我早想透了,却原来……他的一举一动仍旧会伤到我。”
“你不是说只要做王爷的第一个女人便足够了吗?”
“可燕小满会做他最后的女人。”人都说,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这样算的话,我仍旧是个输家。
“傻姑娘,痴人一个。像极了老爷。”说到这里,秦妈妈眼睛一红,又道:“老爷恋千金公主而不得,宁肯苦一世,如痴如狂。”
是吗?
是啊!
还真像。
父亲没得到过都苦了一世。
我得到过又失去了,还不知要苦几生几世,若哪一日我回到21世纪都不知会不会还因这个时代的事而感到心痛。
呵呵……谁叫我的身体中有父亲一半的血液呢。
“几天了,你真不见颉利?”
听闻李世民高调纳妾之事,颉利特特从突厥赶来,一来为刘武周占据太原时他力不从心而致歉,二来祝贺李世民纳得新欢,三来看看他的妹子兰诺伊,四来更为李世民送来三匹宝驹:飒露紫、什伐赤、青骓。
最奇的是那名唤‘飒露紫’的宝马,浑身透着燕紫色,承乾喜爱得紧,自从得了这‘飒露紫’,他天天不是缠着李世民便是缠着兰诺伊教他骑马。颉利对承乾爱极,时不时的亦是充当老师的角色。
至于‘什伐赤’和‘青骓’,听闻是波斯王送予颉利的,颉利知李世民爱马,是以借着这喜庆又转赠李世民。
这三匹宝驹和颉利前番送予李世民的‘特勒骠’、‘拳毛騧’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驹。可以想见颉利为了讨好李世民还是下了血本的。
前番,我命地煞星替颉利送信,让颉利免于刘武周、咄吉的联合军事打击……也因了此,‘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刘武周丧命在咄吉手中。
但是,无论是萧皇后的事还是地煞星送信的事,颉利并不知是我所为。
见我久不作声,秦妈妈又问道:“莫非娘娘觉得颉利就是那青铜武士的门主?”
“若他是门主,他定然不会来见我。”说到此处,我嘲讽笑道:“正因为他不是门主,我才不想见他。”
“娘娘这么肯定?”
“起初虽有怀疑。但如今细细想来,那门主的身高和颉利有着太大的差别。就算声音能够作假,但颉利的中原语言说得不流畅,再假也假不来。所以,颉利定然不是门主。”
“说起门主,老身想起一事。地煞星有信传来。”
我心中一喜,“如何?查到了没?”
“查到了。”
“确实有地道?”眼见秦妈妈点头,我又问,“通向何处?”
“这个地道很是复杂,而且所有地道如今均被新土掩埋,若想探得源头,得需大动静。若要将那四通八达的暗道重新全部整理出来,至少得1、2年的功夫。”
呵呵……袁天罡,青铜武士,你们真狠。居然算准了我的每一步行动,居然知道我会查觉到地道,居然将地道零零碎碎、间间断断的用新土掩埋。而我要清理却得花大力气、长时间。
好在地煞星精于此道,否则必然查不出这其中的奥妙。
即便这个工程再浩大,我也得试试,终究这是个起点。“妈妈,组织人手去挖,就算要1、2年的功夫,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我有感觉,那暗道最后的走向应该就是那座古墓。只要察到古墓,我不信察不出个蛛丝马迹。”
“好,娘娘既然有交待,这事就交予老身了。只是秦王府中,娘娘要多担待担待。”
知道挖土工程巨大,而要想将这些重新挖出来的土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出王府,必须得有个隐蔽的地。
我仔细的思索着秦王府的整个地图。眼睛一亮,“妈妈,我记得,秦王府西边一里地之遥有一座庄子,想办法将它买下来。”
“娘娘的意思是?”
“那处地离我的三思园最近。而三思园中肯定有暗道。让地煞星他们从那庄子另挖一条暗道过来。”
很快,秦妈妈明白我的意思。“不错,如此一来,即便秦王府地下的暗道是张蜘蛛网,但那些新土都可以通过那庄子清运走,也不会惊动秦王府的人。”
“要快,我不想再被袁天罡牵着鼻子走了。”
“明白。”似想起一事,秦妈妈突道:“这几天被王爷纳妾的事给冲昏了头了,还有一件极要紧的事忘了告诉娘娘了。”
“什么事?”
“天机星看到单盟主了。”
闻言,我惊得站了起来,“在哪里?是死是活?”
“活着……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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