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见了米饭都没有知觉了呢?”牢头很满意德兴嘎的反应,“别忍着,痛就大声叫出来啊。你若是能学上两声狗叫,我听得开心了,没准还可以给你加个菜!”
牢头收回了脚,“你看看你如今,像个动物一样在地上爬来爬去,只为一口找吃的。为了活下去,甚至连尊严都不要了。我要是你,早就在这狱中自行了断了。”
“你如今在这里苟且偷生,像个风尘女子般任别人对你为所欲为,毫无反抗之心。也亏你从昔日里锦衣玉食到现在求人施舍,也都活得下去。”
“呸!”见德兴嘎还是没有停下抓饭的手,牢头又朝上面吐了一口痰。
“牢头,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死灰复燃吗?”德兴嘎抓饭的手终于慢了下来,抬头看着牢头。
“德兴嘎,你以前从来没用这个角度看过别人吧?”牢头低头,俯视着德兴嘎。
“这一段经历,我必定刻骨铭心。”德兴嘎低声说。
“哈哈哈,刻骨铭心。”牢头重复着德兴嘎的话,蹲下身来,审视着德兴嘎。“然后带到棺材里面去吗?让自己做鬼也没有颜面。”
“做鬼也好,做人也好。你是不是断定我都没有办法报复你。”德兴嘎盯着牢头的眼睛。
“你若是鬼,我管不着。但你要是个人,就不要跟我在这里做什么死灰复燃的梦了。”牢头不屑的说。
“你,不是当初一呼百应的德兴嘎了。我,也不是那时的牢头。”牢头站起身来,背着手,环视了一下牢房。
“你的生死,现在不由你自己决定。甚至这口饭,是不是你的,也不由你决定。”牢头踢了踢地上被吐过痰的饭粒,把它们埋进了泥土里。
“你看,你现在就像这饭粒,我说把你埋起来,就埋起来了。”牢头看了看德兴嘎,“我不是不信你会复燃,但是,复燃了又如何?”
“虎落平阳被犬欺。”德兴嘎淡淡开口,“牢头,你莫欺我今日落魄。是人都会有翻身之日,只不过时候未到罢了。”
“哈!”牢头嗤笑一声,“被犬欺?谁是犬?你我二人,现在谁是犬?你说。”
德兴嘎不想与牢头做无谓的口舌之争,牢头却不肯善罢甘休。
“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骂我一句就可以激怒我。”牢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你也可以在这里继续做你的复燃梦。你复燃也好,不复燃也罢,我都不在意。”
“你什么意思?”德兴嘎问。
“我的意思是,就算你复燃了,我撒上一泡尿,你也就灭了。”牢头将脸凑在德兴嘎面前,端着德兴嘎的下巴,表情十分轻蔑。
“所以我根本不怕你,什么来日的报复之类的,我根本就不怕。或许你有点骨气,早点变成鬼来找我,我可能会怕吧?”
德兴嘎挣开牢头的手,不再说话。
“怎么?生气了?”牢头抱着肩,歪着头看德兴嘎,语气轻佻。“生气了你可以打我,哦,不对。我忘了,你打不到我。”
“但是你可以骂我,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在心里默默的骂比较好。那样省点力气,这一碗米饭顶不了多久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