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潜移默化的改变(1/2)

第222章 潜移默化的改变

两辽之地,沃野千里。经过几十年的开垦,尤其是从皇太极继位的中后期开始,更加注重基础的夯实,这么些时间和无数人的辛勤劳作之下。连绵成片一望无际的田地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候。

攻取两辽这种事情,在军事上已经没有什么难点,尤其是赴死军开过来之后,动用雷霆甚至是血腥的手段,用武力来保证财富的再分配,短短几个月之内,已经让这里的财富转移到创造者的手中。所谓的大清国已经算是熄火塔架了,数量众多的汉人必须取得社会财富。这也是大帅千万嘱咐的事情,是两辽之地稳定的基础……

尤其是土地的再分配,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赴死军必须要完成。

作为方面军的最高指挥,程子栋所要做的就是用武力保证这事情的顺利进行。

盛京,鞑子的中枢之地,在赴死军正式攻破之前,内部就已经乱了起来,隔着老远就能看到城中的大火,蒸天一般的红艳。

“鞑子要毁坏一切,做玉石俱焚的一战了。”所有人都看到了大火。仿佛看到了鞑子临死之前的最后疯狂:“加紧攻城。”

命令一下,战斗愈发激烈。

第三天黄昏时候,在战场的正面,赴死军打开一道缺口,终于撕破了鞑子的城防,大军一拥而上……

城防是破了,可不代表战斗的结束,或者说是战斗才刚刚进入到真正惨烈的阶段。

巷战,从来就是防守一方最后的抵抗。这种面对面的抵抗虽然惨烈血腥,却已无法改变大局,除了让战斗延续继续增添双方的伤亡之外,就只能把战斗拖到更加残酷的境地。

对于城中的济尔哈朗来说,巷战如何残酷如何血腥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够争取到时间,为族人争取到南撤的时间,就已经足够。

四下的喊杀之声已经清晰可闻,济尔哈朗依旧面色如铁,手里捏着柄子重头大砍刀,与一些个族人聚在一起:“封死所有街道,堵住敌人……”

“亲王,赴死军势大,咱们人手,封不住了。”

济尔哈朗:“封不住也要封。只要能够争取到时间,咱们的孩子和女人就能够继续撤退。”

话是这么说,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可实力已经不允许了。

精悍的赴死军已经杀了进来,虽然还在以巷战的形式抵抗,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房屋都要做逐一的争夺,可大势已经去了。

“留下来的都是族中的英雄,是为我们的子孙后辈争取最后的一线机会,我们留下来就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死的准备。不管再过几百年,只要咱们的后人还有崛起的机会,再死百次又有何妨?”济尔哈朗的脸色被火光映的分外狰狞,咆哮着喊道:“富尔敦。”

“父亲。”济尔哈朗的长子只有十五岁,这个孩子手里捏着一杆子大枪。

“你护住我的左翼,”

“是。”

“济度。”

济尔哈朗的次子同样的十五岁:“父亲。”

“你们这些人护住我的右翼。”

“是。”

济尔哈朗大声喊道:“此战干系到我族能不能继续生存,你我之辈需有战死的准备。不论如何,都要死死堵住道路,把敌人拖住。没有我的命令,后退半步者,斩。”

“是。”

不得不说济尔哈朗的巷战确实是拖延了赴死军的进展。赴死军各部和蒙古各部,虽然已经破城,却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实际控制。犬牙交错的接战线上,双方在进行你死我活的争夺。

因为对地形的熟悉,鞑子可以灵活的进退,而赴死军和蒙古各部,则要艰难而又缓慢的清扫每一条街道和每一座建筑。

伤亡数字直线飙升,程子栋真的恼了:“调集火炮,每有抵抗,立刻轰击,不分军民。抵抗者立即格杀。”

赴死军要横推这座城市。

小铁炮在这种规模的战斗中发挥了应有的作用,为了避免出现更多伤亡,每每遇到鞑子利用地形负隅顽抗的时候,直接就调动小铁炮轰击。

铁炮虽小,可要是轰击这种民用建筑,绝对是摧枯拉朽轻而易举。几炮下去,再怎么坚固的房屋也要砖瓦横飞,片刻之间就化为一片废墟……

无论如何,灭亡的局面已经不可改变,济尔哈朗调集了家中的所有人口,不管男女老幼不分身份高低,全部抵抗,任何人不得做生存的打算。

济尔哈朗虽然也是姓爱新觉罗,从真正意义上来说,已经不算是近枝了。(相对于努尔哈赤嫡系来说的,文中的爱新觉罗专指努尔哈赤的子孙,以下类同。)可现在,他已经是大清国的最高人物,当大清国灭亡的时候,就要与之同殉,把生存的机会留给新生的力量。只要这些老派的力量全都灭亡了,赴死军的追杀才不会那么紧迫,或许还有最后的一线希望……

“王爷,敌人从左边包抄过来了,快撤退吧……”

既然左翼已经被突破。济尔哈朗很清楚长子富力敦是什么下场。

济尔哈朗一家,接连生了几个女儿之后,才有这个长子降世,所以年纪还小。对于这个心爱的儿子,济尔哈朗在他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如今儿子很可能已经殒命混战当中,心里还能好受的了?或许这就是一家人的宿命吧,儿子也不过走早一步而已。很快就要团聚了……

“让济度后退,你们跟我顶上去。”

济尔哈朗选择了首先面对敌人,而把后退的机会让给了次子。

附近都是熊熊烈烈的大火,虽然天色已是全黑,可火光通明,很多建筑都在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倒塌,还有许多道路为大火阻断……

盛京,大清国的中枢所在之地,过了今天,就算是没有了,大清国也就没有了。或者说大清国早就没有了,他们这些只不过是以身相殉而已。

就如同这大火中的房屋建筑一样,辛辛苦苦的建设起来的大清国已经到了土崩瓦解的时候,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种子,让大清国在灰烬和废墟之中再次崛起。

不管怎么样,那些将来的事情都已经不属于这些人,这些人要做就是付出他们的生命,这也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吧。

四条大辫子,腰里还束着皮袍子,手里提着略略弯曲的长长马刀——是蒙古人。

济尔哈朗没有想到的是,当面之敌并不是赴死军的叉子兵,而是蒙古人,而且是科尔沁的蒙古人。

和科尔沁之间的同盟关系,曾经的满蒙一体的最直接表现,并且用联姻的手段加强了这种关系。想不到今天,杀过来的竟然是昔日最可靠的盟友。

这样惨烈的巷战之中,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双方一见面,就只有战斗。

女真人的重头大刀对上了蒙古的弯刀,一蓬又一蓬血花飞起,一个又一个人影倒下……

有人被扔到了腾腾的大火之中,带着满身的火焰就又蹿了出来,不顾一切的劈砍,直到对方或者自己倒下……

如此惨烈的战斗,济尔哈朗也经历过。天命十年的时候,济尔哈朗率四百人杀进林丹汗的重重包围之中,为的就是就出被包围的科尔沁人。

当日一战。何其惨烈,就连济尔哈朗本人也被创两处。因为建州女真和科尔沁蒙古是白马乌牛的同盟,是坚实如铁的盟友。

想不到现在却成了生死大敌,也不知道当年的两处伤口挨的是不是值得?

双方的厮杀还在继续,血肉横飞之中,许多人已经“残缺不全”,依旧是血泊之中翻滚撕咬。又又一队蒙古人加入了战斗……

蒙古各部之间有很细微的差别,这一队人马应该就是喀尔喀蒙古的和林部吧?当年,济尔哈朗和科尔沁人联合起来。攻打这个部落。想不到这么些年过去了,科尔沁和喀尔喀这样的敌人成了盟友,而建州女真和科尔沁这样的盟友则成了敌人。

世道变了。

济尔哈朗大吼一声,举着重头大刀就杀入了战团。

手中的刀子还是和从前一样锋锐,轻易就砍下一个脑袋。脑袋还在半空中,无头的身子还没有倒下,腔子里的血已经喷溅出来……

身侧金风响动,闻声而知警的济尔哈朗还是和当年一样的敏捷,刀身斜拖,架住劈头盖脸砍剁下来的马刀。

金属交鸣的声音是那么遥远又那么亲切,仿佛当年一样。可双臂却是好一阵子无力——老了,真的是老了,已经不复当年之勇。虽然心劲而还在,可这已经不是当年了。

肋骨之间忽然就是一凉,从左侧递过来的一柄马刀已经透体而入……

济尔哈朗并没有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反而是好一阵子的空虚,好像身子内部的什么东西丢失了一样,却想不起究竟是丢了什么?

偏头看看,送上这致命一刀的是一个年轻的过分的科尔沁少年。少年好像是第一次杀人,眼神之中满是惶恐和兴奋交织的表情。

济尔哈朗想说点什么,少年已经拔出了刀子,所有的话语都从肺部漏了出来,变成噗嗤噗嗤露气的那种残破声响。

少年一脚把济尔哈朗踹翻。好像欢呼了一声什么。

济尔哈朗倒下,脑袋重重的撞了一下,却没有任何感觉,眼睛还是睁着的,似乎还在看着这个杀死自己的少年。

少年大力劈砍着,很快就被重头刀砍成几段……

似乎还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可济尔哈朗已经听不清楚了,难道是富尔敦么?

建州女真支撑不住,正逐渐的后退,街道两旁的大火热的吓人。

街道正中满是血污和横七竖八的尸体,顶戴袍服的济尔哈朗就侧躺在路边,眼睛还是睁开的很大,已经看不到什么了。

沿街的一座三层楼舍似乎微微摇晃了几下,猛然一声巨响就轰然倒塌,砖瓦四溅,流火横飞,把济尔哈朗和一地的血污掩埋的密密实实……

同是在这一天,和两辽之地的处处烽火相比,南都也“战”的难分难解。

赴死军从来就是最吸引眼球的,这些日子以来,又一次成为人们瞩目的焦点,尤其是士林之中,说的都是赴死军和忠诚伯。

两辽那边打的热闹,可大家都不关心了。那边打的再热闹也就是那么回子事情,翻来覆去的还是胜利罢了,也没有好说道的。

赴死军就是为了杀鞑子而存在的,就算忠诚伯的人马灭了鞑子也是应当应份的事情,大伙而念叨的不是这些个事情。

大征的事儿早有了风传,听说忠诚伯大张旗鼓的要大征,不论是士林还是民间,着实热闹了一阵子。

有说好的,这开疆拓土自然是好事儿,大明朝就应该这么干了。也有说不好的,穷兵黩武,逞一时疆域之快,必然是兵连祸结劳民伤财,有他忠诚伯后悔的时候。

不管是鼓掌叫好还是拍着桌子大骂,都不能影响到赴死军的大征。眼看着忠诚伯那边的战争总动员已经有条不紊的展开,许许多多的人马物资已经完成了集结,对外战争基本到了万事俱备的时候儿。大伙儿就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改变不了忠诚伯那边的一星半点儿,干脆就把吐沫星子省下一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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