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奔流。
天边卷起一块乌云,遮挡住了落日的鲜血晚霞。
夏日的风雷压阵,似是要为战场上死去的游魂送行。
经过一天的撕杀,无数孙策军士卒的残碎躯体在马蹄下被践踏成泥,伤重垂死将士的哀嚎之声被无情的刀锋一次次切断,这一场鏊战终于接近了尾声。
周泰的双臂已经僵硬无比,力竭的他再已提不动手中沉重的铁斧,而跨下的战马则早已倒毙,在他的身后,二百死士已损失殆尽。
而在他的周围,高宠军兵卒还在像潮水一般的涌上前来,周泰回首看了一眼,在他的后面,孙策、孙权一行的影子已经越来越远,模糊的看不清了。
周泰仰天长叹:“二公子,周泰在此别过了!”
说罢,周泰弃斧艰难的迎向涌来的高宠军将士,在他那张粗豪虬须的脸上挂着无悔的笑容,身为一个武将,能够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乃是最好的归宿。
高宠冷眼瞧着前方孤零零站立的周泰,心头不禁生出一种造物弄人的感叹,周泰与自已还是结拜的异性兄弟,想不到只在三年之后,兄弟再见时竟会是这样一种结果。
“宠帅,我去宰了他!”雷绪一声暴喝。
“等等——!”高宠的声音疲惫而无力。
“宠帅,周泰与你曾是结义的兄弟,此人勇力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若是死了,实在可惜,莫如待我前去劝降于他!”刘晔看出了高宠内心的矛盾,谏道。
“那周泰连杀我军中数员大将,有此等血海深仇,他岂会归降我军!”徐庶虑道。
高宠缓缓的点了点头,对刘晔道:“子扬,你去告诉周泰,若是他肯降我,前番恩怨悉数不咎!”
刘晔应了一声,催马朝着周泰而去。
刘晔的利舌曾经说动过孙策与高宠暂休战事,曾经说动过隐居临淮的鲁肃来投,但此刻他却说不动周泰那一颗充盈了死意的心。
听罢刘晔劝降的话,周泰哈哈大笑数声,厉声道:“我与高宠虽为兄弟,但论及恩情,二公子待我却更是深厚,泰乃粗人,尚懂得舍生取义之道。”
周泰的声音激昂刺耳,在他的声声长嘶中,乌云压阵的天际间一道闪电竖直的劈下,如白炼般击中了周泰。
瞬时,周泰形神俱灭!
他的整个庞大的身躯都被这闪电炽烧殆尽。
“周泰——!”高宠的叫喊声是如此的虚弱无力。
曾经风光一时的孙策军中第一流的大将——虎胆周泰死了,他的死是如此的震憾,他死在了两军交战的沙场,却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中,他是被闪电劈中而死。
周泰之死终结了战场上孙策军残卒的抵抗,面对着老天狂怒的谴责,所有人都放下了武器,在这些投降的俘虏中,小乔劫后余生,侥幸生还。
与那些死去的士兵相比,她是幸运的。
而与那些在香闺里学着刺绣、憧想着如意郎君的千金小姐相比,她的命运要坎坷的多。
在东返撤退的途中,小乔主动的暴露了自已女儿的身份,虽然有惊无险的躲过了军中的流言中伤,但她知道这件事如不澄清,周瑜被一辈子背上“孪童”的恶名。
这是性情孤傲的周瑜所不能忍受的,也是小乔不能容忍的。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男人因为自已而受到不公的对待。
番阳到了。
过了石印山了——。
到了曲阿城了——。
这些天来,小乔在一天天的期盼着漫长的行军路程早日的结束,对于她这样一个弱女子来说,跟随远征的军队一道行军困难实在太多,也有着太多的不方便。
那些知道了她身份后的孙策军士卒眼神开始异样,久离故土、每天挣扎在生死边缘的士兵对于女人有着一种摧毁的疯狂。
更何况,这个女人是如此的美丽动人,不可方物。
在不打仗的时候,有周瑜罩着,小乔周围的这些兵卒有贼心没贼胆,但现在,两军撕杀正烈,周瑜已不能顾及到后阵的小乔了。
“小美人,过来让老子瞧瞧你那张小脸!”一个什长模样的兵痞率先发难。
在他的身后,是四五个赤着上身,仅穿着裤头的孙策军兵卒,他们的脸上个个挂着淫笑,他们的眼睛里露出的是一种兽性的凶狠。
小乔面色刹白,她紧紧的将一把短刀握在手心,这一把刀是她好多天以前就已备下的,为的就是防备不测。
“你们干什么?”小乔的声音惊恐而无助。
为首的什长一边伸手解开裤头,一边狂笑道:“干什么?小美人,就干你天天和周瑜做的那档子事!怎么了,瞧弟兄们粗俗是不是,放心,等一会我会轻一点的。”
说罢,作势一个猛扑,便欲将小乔压在身下。
小乔急急的后退了几步,将短刀抵在胸口,嘶声道:“你们再过来,我就自戳给你们看!”
“小娘子,何必要轻生呢,让兄弟们玩玩不会缺你什么的,看看我们比那风liu倜傥的周郎如何?”一个孙策军士卒毫无羞耻的笑道。
小乔怒形于色,厉声道:“你们这些无耻之徒,不怕遭到军法的惩处吗?”这些人想要污辱自已还不算,竟又出口中伤周瑜,实在是可恶之极。
那扑空了的什长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狞笑道:“军法——。狗屁,现在高宠军都快打到这里来了,谁还管什么军纪不军纪,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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