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虽然身体虚弱异常,但是整个人却出奇的平静。看着万寒生露出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笑容,不过,这个笑容里怎么看都觉得包含了几许苦涩的味道。
“金人那边动向如何?”皇帝缓缓地问出了一句。
万寒生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在汴京城外与杨凡僵持着,以我看,恐怕一时不会退兵了。”
皇帝的严重闪出了一丝别样的色彩,露出了一个微带讥讽的神情,道:“朕小看了他啊。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现在居然成了成败的关键。”说着,皇帝的嘴角泛起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错了!”万寒生依旧毫不客气地道:“其实,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培植起了他,你以为柳伯南与岳少安的军功太高,又有从龙之功,会对你构成威胁,结果生生地将自己的臂膀卸去,这才成就了他。其实,岳少安与柳伯南均不是有野心之人……”
“朕什么时候用得着你来教训了?”皇帝猛地抬起了头,神情异常激动,连连地咳嗽了几声,万寒生的话,无疑是刺入了他的心里,故而才让他如此激动。只是,他的话语虽然强硬,似乎自己做的没有一丝错误,但是,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那带着病态的眼神之中,分明便透露出了一丝后悔的神色。待到情略微平稳了一些,他这才道:“没有野心?你怎知道他们没有野心,一个人也许一开始没有野心,但是当他到了一定的高度绝对会暴露出他的野心来的。你以为坐这天下容易么,朕便是时刻警惕都可能万劫不复。柳伯南父子控制着军政大权,柳伯南见朕无子,居然让朕册立储君,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望向将太子接回来与朕对抗。其心可诛,其心可诛……朕杀他,不该吗?那岳少安,枉费朕对他的信任,居然做出了谋反的举动……咳咳……”说着,他又咳嗽了起来……
万寒生看了看皇帝,缓缓地摇了摇头,道:“多疑是病。虽说身为帝王,疑心重点无可厚非,可你也太过敏感。以我看,柳伯南并无坏心,劝说你册立太子,无非是想让你正名,伐金之时不会让太子……”
“够了——”皇帝几乎是用吼出来地说道:“朕不想再听到柳伯南这个名字。朕疑心,若是朕已多疑成疾,为何会放权给你?”
万寒生轻笑了一声,道:“我乃是个无根之人,你早就知晓。我已经注定不会有什么子嗣,自然也不会夺你大宝之位,便是让我将这江山全部控制在手中,以我的年纪,待你的儿子长大成人我也该死了。到时候还不是又还了回来。最坏也只是这个程度,你又惧怕什么?”
皇帝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万寒生,万寒生并不退让,与他对视着。缓缓言道:“再说,我本我心权利之争,这也是你知道的……”
最终,皇帝率先移开了目光,低声说道:“没想到他居然敢暗通金人。现在国力已经经不起一个拥兵自重的将帅谋逆。你可有什么办法?”
万寒生想了想,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办法,杨凡已然作大,此刻纵使你身体无碍亦难控制与他。何况你让我出任相位,朝中已经颇有微词,即便暂时镇压下去。亦不可能让所有人归心,如何作为,实难判断……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
“哦?”皇帝双目一亮,接口,道:“你说。”
“那就是让岳少安来牵制与他,朝野上下,现在能牵制他的,只有岳少安了。”
“荒唐!”皇帝面色一变,道:“岳少安谋反之罪已定,如何能够再用他。再说,他现在对朕恐怕已经仇根深种,他不来落井下石已经很好了。怎能还去指望他……何况如今他下落不明……”
“刚不久有人报告,在城中发现了他的踪迹,只是,他异常警惕,派去跟踪之人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很可能已遭不测。而且,岳少安在杭州城根深蒂固,一定还有许多他的党羽,想要寻着他的下落,着实难办了一些……”
“他来了?”皇帝的眉头骤然凝了起来,沉声说道:“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想要做什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