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闷了会儿,才拉着他在沙发里坐下,给他冲了杯茶:“你先休息一会儿,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手术,一定累坏了吧?”
莫霖没什么心情喝茶:“那你说说看,到底要怎么办?我不想下次再接到电话来做手术的对象是你,更怕你连让我给你做手术的机会都没有了,白溪,你懂我的意思吗?”
白溪点头,呐呐开口:“懂。”
可是当初如果不是千息佐,她五个月之前就死了,更别提现在坐在这里跟他讨论生死大事。
她一直觉得,小事看自己,大事听天命,既然老天选择了让千息佐救了她,就一定有它的道理,她不想做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白溪坐在单人沙发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半晌,才闷闷开口:“除非千息佐主动让我离开,否则……就算将来真的会发生意外,我想……我也不会走,就这么走了,我良心会一辈子不安的……”
莫霖顿时觉得一阵无力:“白溪,你不能靠问心无愧来过日子,千息佐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少了一个你,对他来说没什么损失,但是如果你一直待在他身边,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成为别人的目标了,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绑架、暗杀、折磨,或者还有很多很多她想不到的恐怖经历……
就像珊德拉一样,她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的年纪,却已经成熟到痛的昏迷都不曾喊一声痛的地步,她不知道她曾经经历了什么,可那对她来说,一定是一段很残忍的过去。
其实千息佐是做什么的,她一直隐隐有所察觉,就比如那一晚想要强|暴她的苏家的那个工人,无声无息的消失掉了,她一直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可大概也猜到了他的下场,还有她激怒了千息佐妹妹的那次,那个男人毫不犹豫的对她起了杀意,她被海水冲出来的时候,隐隐记得他曾经想踩断她的脖子,却又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
一个普通的商人,是不会有这么心狠手辣的一面的。
可说来说去,无论他是做什么的,无论在他身边有多危险,他救了她,那是不争的事实。
珊德拉高烧不止,输液线里的液体一滴滴滴入她体内,白溪呆呆的看着她,想着以后的某一天,或许躺在这里的人就是她了,唔……运气坏一点的话,或许她就直接躺墓地里去了……
千息佐起床的时候,珊德拉的点滴已经打完了,莫霖也已经回去了,白溪坐在沙发里发呆。
他像是没看到她们似的,慢条斯理的进了浴室,沐浴洗刷,半小时后出来,径直走到冰箱边给自己倒了杯果汁:“叫早餐。”
白溪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没看到珊德拉受伤了么?”
“看到了。”
千息佐懒懒走到沙发边坐下,扫了一眼雪白的沙发上沾染的血迹,补充了一句:“记得一会儿把沙发弄干净。”
记得一会儿把沙发弄干净……
把沙发弄干净……
白溪默默的把他这句话在心里念了几遍,忽而冷笑出声:“如果我记得没错,你说你派她去德国了。”
千息佐又啜了一口果汁,点点头:“你记得没错。”
“那她身上的伤,应该跟她的工作有关系吧?”
越来越冷硬的语调,终于让男人微微侧首看了过来,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直直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你让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去做极有可能丢掉命的事情,她受伤回来,你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白溪蓦地起身,气愤的瞪着他:“千息佐,你到底把人命当成什么了?!”
她的愤怒没能激起男人半点情绪来,口吻仍旧是平淡的:“她是我的人,我花重金雇佣她,她替我卖命工作,互不拖欠,有什么不对么?”
白溪一口气噎在气管里,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出话来反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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