毌丘秀自从到了并州,遇到的基本上是都是冷脸子,在雁门之时,不光是杜预黑着脸,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就连普通的小兵小卒,也没给他们好脸色,一个个一副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似乎他们生吞活剥了的心思都有。
如果在幽州,敢有人给毌丘秀甩这样的冷脸子,那他基本上是找死,但到了并州,毌丘秀也不得不收敛起了他暴躁的脾气,在幽州,他确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此刻在并州,却压根儿没人当他一回事,甚至由于敌对的关系,并州人见了他们,就如同是见了仇人一般。
在雁门关的时候,也就是雁门太守乐綝稍微对他好一些,毕竟从家世渊源上来讲,乐家和毌丘家算是走得近一些的,看在故交的面子上,乐綝还是不曾亏待于他。
不过到了晋阳,毌丘秀就连一个熟人也找不到了,并州刺史王基倒是露了一回面,在毌丘秀初入晋阳的时候接见过他一次,但到了馆驿之后,也就无人再问津了,毌丘秀似乎又陷入到了无休止的等待之中。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到达晋阳的第三天,毌丘秀便见到了桓范。
不过桓范的态度,跟杜预一样,也是十分的漠然,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甚至毌丘秀从桓范的目光之中,可以瞥到一丝严厉的神色,毌丘秀的心顿时便是咯登了一下,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来并州之前,毌丘秀还是做了一番功课的,他很清楚,这桓范可以算是并州集团的二号人物,位置仅次于曹亮,而且桓范是出了名的怪脾气,恃才傲物,估计整个并州,最难打交道的便是他了,曹亮没有露面,却派桓范前来与他谈判,这无形之中,便加大了谈判的难度。
果然桓范刚刚落坐,便是冷冷地道:“幽州和并州正是兵锋相交之时,阁下不在军中整军备战,不远百里跑到晋阳来,这是意欲何为啊?”
桓范这话,颇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这战端是由幽州军方面挑起来的,现在跑过来想要谈和,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毌丘秀陪着笑脸,道:“桓军师,误会啊,这一仗本来就是天大的误会,家兄对此深表歉意,特意地命在下前来,就是想向曹大都督当面致歉,得罪之处,还请大都督海涵。”
桓范冷笑了一声,道:“误会?阁下说得倒是轻巧,仅凭一个误会,便可以了结一切?难道我并州数千将士的性命,就这么白白葬送了不成?回去告诉毌丘仲恭,这一战我们并州奉陪到底,别以为你们退兵了,这事就算结束了,异日我们必将兵临幽州,讨还公道,阁下还是回去准备吧,在此多留无益。”
桓范这话,分明是带着恫吓的,其实如果并州军真得准备进攻幽州的话,又岂能如此直白地告诉对方,让对方有所准备,桓范肯定会好言安抚,然后杀他个措手不及,这才符合真正的用兵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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