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人见上来个找茬的,一下子都站了起来。
可他们并不惊慌,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三个高大且斯文的男人,还不至于让他们害怕。
有人悄悄推开窗户往下看,外面的武夫都不见了,便做了个手势,看到的人心里不免有些吃惊,都悄悄摸出自己的兵器。
郑颢今天打扮很有些魏晋风度,小冠博带,交领上衣、宽松长裙。只是袖口用江湖武士常用的绑带收口,如同不屑于胡风的江南隐士。
这有些让私盐贩子们,一时无法看穿他的身份。
再看他的两名随从腰上挂着剑,他自己,并未见携带武器。
裘甫四十多岁快五十,在他们当中算年长,又是浙东的东道主,他先开口道:“这位郎君走哪条道?是朋友坐下来一起喝酒,若不是.......我们也不留客。”
“哪条道好走我便走哪条。不过,今天我是替人来讨债的,与旁人无关。”郑颢将手上的扇子摇了摇,问道:“”
“哪位叫裘甫?”
大家不自觉的瞟了一眼裘甫,都不需要陈九偷偷指对面。
郑颢冷笑道:“你与李琢勾结,让他从私盐差价中牟利,还用你的人,为他在苏州铺路,这关系,得有十来年了吧?无论是是义昌军还是平卢军,你都和他保持着互惠互利的关系,一个朝廷官员,就这样毁在你手上。”
这是他们私盐贩惯用的手段,就是腐蚀朝廷官员,这样他们才能借助官员的力量,在王法之下行走自如。
黄巢就是在李琢任平卢军节度使时,结识了裘甫。他站出来为他说话: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朝朝代代,私盐贩子就是这么活下来的,尊驾拿这事说话,未免太幼稚了。”
“你是何人?”
“在下黄巢。祖辈父辈皆为盐贩,按尊驾的说法,那岂不是要掘我祖坟?”
郑颢听说他便是黄巢,眉头展开来,脸上也有了笑容。不错,年龄对得上,萱儿说前世见他,是位五、六十的老头,现在正好四十上下。
逼着一个六十岁的人造反,李温和他儿子到底是有多混账?
“黄巢?好名字。”郑颢淡淡笑道:
“那你有没有为了巴结官员,将平民家的小娘子强行送给官员做婢妾?有没有为了巴结官员,不惜让自己人去将得罪官员的平民打死?”
黄巢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裘甫做到这个地步。而裘甫的脸都变色了,这些事都是悄悄干的,难道是李琢为了脱罪,才将它抖出来?
他也不辩驳,只生硬问道:“你想怎样?”
“拿你见官。”
郑颢话音刚落,二楼这些人都笑了起来:裘甫是有错,可总不能让你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拿人,传出去还不成了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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