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在苏城古镇最好的酒店中,订了一桌酒席。
苏城大佬,刘江龙。
省台领导,陆明歧。
苏城卫生药品界的领导,齐明慨。
这几人,都是楚风当年初到苏城时,交下的忘年之交好友。
同辈之间的好友,今晚能相聚的,便是刘牧白和刘妍这兄妹二人。
当年刘家这兄妹二人的父亲因苏城大坝工程,意外身亡,从而家道中落。
随后,刘牧白得楚风传下《天经》,便去了藏青雪原之地发展。
这些年,刘牧白利用《天经》之上的所习所得,从事药物种植、畜牧养殖等行业,已经小有所成,渐有抬头之势。
刘牧白这次自西部回到内地,一是为了楚风的婚事专程赶回,二是为了向楚风深入讨教关于修习《天经》的一些晦涩疑难之处。
而当年,在古玩街上和楚风不打不相识的小混混头目李老七,如今已是“美厨娘”连锁品牌店的中层管理者之一。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在街头逞凶斗狠的二混子了,当年跟着他的那帮兄弟,这些年也在不断学习充电,慢慢洗去了古井之气,顺利转正。
今晚,李老七随着冉晴这位“美厨娘”的最高掌管者,前来赴宴。
宴席还未开始时,李老七便忙前忙后,为众人开瓶斟酒,送上烟酒之物。
今晚的冉晴,一改平时人前戴着大黑框眼镜的平凡普通模样,盛装出席。
楚风、冉晴、刘牧白、刘江龙、陆明歧、齐明慨、刘妍、李老七,一席,八人,陆续而至。
经过一番推辞客气过后,众人依主次、长幼落座,冉晴陪在楚风身旁,帮楚风照应全场宾客。
苏苏,如今已是苏城电视台的主持一姐。凭着她的家世关系,以及自己的工作表现,早就可以高升省台。
可是,这几年恍眼过去,苏苏依旧留在苏城。
今晚楚风的这场酒宴,这个女孩没有出现。
在场之人,大多都知道楚风与苏苏间的过往之事。刘妍更是苏苏的闺蜜,所以在看到苏苏没有赶来时,她有些诧异的向楚风多问了一句。
“她可能工作忙吧,所以我就没通知她了。随后我再专程找她细说吧……”
回应刘妍的是,楚风颇有些不自然的含糊一语带过。当时站在她身旁的哥哥刘牧白,却是朝她急急使了个眼色,便拉着她离开,不让她和楚风再多言许多。
席间,众人看楚风欢颜招待宾朋,眉宇间,却隐有惆怅之意。众人也都颇有默契的,没有多问许多,只是多言祝福之语。希望楚风事业、家庭双丰收,终是成家立业,要迈入新的人生历程。
酒过三巡,酣畅之际,众人热络,互相敬酒。
楚风这个今晚设宴的主人,也得以闲暇片刻。坐在一旁的刘牧白,端了两杯热茶温水,冲他使了个眼色,两人来到宴席厅的阳台窗外,喝茶解酒,闲聊点烟。
临近年关,冬寒料峭。两人站在酒店的阳台窗外,看着漆夜冬寒,一时沉默。
“我以前好像有和你提起过吧?在藏青雪原那边,认识了一个女孩。认识她之后,我就不像前些年,我们刚认识那时候,整天在外边拈花惹草,放纵瞎玩了。”
给楚风递了根烟,自己也抽了一根,各自都点上烟之后,刘牧白深吸一口,看着远方的浓墨夜色,悠悠低语道。
“嗯,我记得当时我们去省里看书蕾那丫头时,你还带了一个小女朋友,好像是哪个学校的校花还是系花的?”
听刘牧白提起往年情事,楚风手指弹落烟灰间,眼中有缅怀之色,轻语回忆道。
“哈哈,是啊。当时有钱,年轻,衣食无忧,我们家也没有出那么大的变故,正是青春热血的时候。可这一晃眼啊,我都快奔三的人了。我准备年后就结婚,比你晚几个月吧。到时事业有了一个新的上升期,同时也给人家姑娘有一个交待。”
说起年少风流,刘牧白哈哈大笑。
说着说着,声音渐低,笑语渐逝,触了伤心事。
渐渐,语调低沉,而后沉默。
深吸口烟,缓缓吐出如丝如纱的缭绕烟气,似是吐出心底几多愁事苦闷一般……
“楚哥你和我不一样,你虽然也经历了一些情事女人,但绝没我经历的多。你还记得当时你刚和贾孤晴谈的时候,我和你说过的一些话吗?我说,我很羡慕你们,希望你能珍惜当下。因为,谁也不知道和眼前身边的人,能一起走过多远的路,能有多少缘分。谁也说不准,或许明天,或许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两个人之间的缘分说断就断了……”
刘牧白的声音,有些低沉,透着回忆。映着冬夜的寒风,在高楼庭台呼啸而过,透着凉意,渗入心扉。
两个人,默默抽着烟。
烟火时明时熄,在寒冷的冬夜中,灰暗亮着不起眼的火光。
与,近在咫尺,一窗之隔的酒宴热闹喧嚣。
似成,两个世界……
回忆,是透入骨子深处的孤独?抑或寒冷?
沉默中,只有烟头时明时暗的光点,显现这一刻,不是死寂的凝固,而是时光在这里,减缓了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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