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蘑菇、香菇、还有黑木耳。
“哈哈……”麻敏儿大笑,“果然有意外的收获。”
麻大郎也高兴,他知道大妹向周围农人收这些菇类,现下自己能弄到,当然高兴了,“可以做不少鲜料了。”
“嗯。”麻敏儿高兴的直点头,根本没意识到林间深处如狼的幽光。
麻大郎感觉到了,“大妹,我们是不是走得有些远了。”心想是不是有野狼啊,没说出来,怕大妹害怕。
麻敏儿顺着大哥的目光朝四周看了看,又朝来的方向看看,“好像有点远,我们赶紧回去。”
“好。”兄妹二人并肩,手提着篮子快速朝回走。
眼看夕阳就要西下,田先生抬眼望了望苍茫的山峦,提醒:“章将军,是不是能回去了?”
一个猎物都没有打到,章年美一点兴致也没有,早就想回去了,可是公子(不在军营时,他们大部分时候称夏臻为公子)一点回去的意思都没有,他可不敢扰了他的兴致,抬抬下额,示意庄颢开口。
庄颢可是个人精,他才不会干蠢事呢,再说,就算打不到猎,在山林间看看风景也不错。
章年美做了个锤人的动作,死死的瞪了瞪庄颢,庄颢当没看到,悠闲的跟在公子身边,气定神闲。
密林深处,几个发着绿光的汉子见一直没有机会杀上去,急了,“五哥,咋办?”
“昨夜你不是去探路了嘛。”
“是啊,五哥,怎么啦?”
“我好像听到你说看到活物。”
“哦是,我从镇子出来,进村子时,发现有家人家居然有活物,要不是不敢惊动那些人,我都逮过来打牙签了。”
“你去把那活物逮过来。”
“五哥……”
“大旱旱得山上啥活物也没有,不弄两只活物过来,怎么调他们散开。”
“还是五哥英明,小的马上就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田先生见两个年轻人都不肯吭声,只有他出声了,“公子,要不,我们明天早上再来?”
“大部分动物喜欢夜间出行。”夏臻回得不紧不慢。
什么?庄颢和章年美相视一眼,打不到东西连晚饭都不吃了?娘哎,小将军果然还是小将军,做什么事不达目的不罢休。
天色晚下来,郭李氏娘仨做完田里活后,给兔子带回了不少鲜嫩的草回来,回到家里,发现兔笼里的两只兔子竟不见了。
“大平,帮娘看看,是不是钻到院子里了。”
郭大平比他娘还急,这可是二娘让自己养的,他宝贝的跟眼珠似的,屋前屋后,仔仔细细找了几遍,也没有看到兔子。
“是不是母兔子要生了,他们打洞出去生孩子?”郭二平胡乱猜测。
郭李氏摇摇头:“娘没养过兔了,二娘让我怎么养我就怎么养,她可宝贝着呢,竟被我弄丢了,咋整……”她不停的自责。
“娘,我去麻叔家看看,是不是小兔子钻回二娘家去了。”郭大平很焦急。
郭李氏点头:“行,你赶紧去看看,要是没有,也告诉麻叔一声,让他们知道兔子丢了。”
“哎。”郭大平快速朝麻家跑去。
宿营地,麻敏儿已经做好了晚饭,两口大铁锅,一锅是野菜香菇鸡蛋饼,一锅是野菜肉丝汤,干饼配汤水刚刚好。
麻大郎捡了许多枯木头回来,一直到天黑看不清路才不捡。
“大哥,先过来吃点。”
麻大郎朝那两个留营的士兵看看。
麻敏儿悄悄说道:“我已经给他们吃过了。”
“哦。”麻大郎这才接过大妹卷的鸡蛋饼、汤水吃起来。
麻敏儿肚子也饿了,也卷了半张饼喝了一碗汤,填饱了肚子。
两个士兵不时朝四周看看,其中一个说道:“小将军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
另一个说道:“肯定是小将军的犟脾气又上来了,没打到猎物不肯回头。”
“差不多。”
密林深处,几人伏在深沟里一动不动,等人群走过,才低声说道:“老大,什么时候放了布袋中的兔子?”
“再等等!”
“是,老大!”
夜渐渐的深了,密林深处,暗影叠叠,偶有凉风吹来,树叶发出沙沙沙地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怕人,麻敏儿坐在账蓬前打盹。
虽然有两个士兵在身边放哨,但麻大郎还是不敢睡,他帮大妹放哨,静静的探着周围,夜虫鸣起,响入他的耳际,像弹奏的催鸣曲,不知不觉中,头跟草儿一样,随风轻摆,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密林深处,就在章年美等人暗思是不是要走一夜时,草丛发生轻微的动声。
夏臻的身子迅速绷直,坚起耳朵,有猎物,不大!但聊胜于无,轻轻拿起背上的弓箭,箭矢还没有上弦,另一处草丛也动了。
“你们去那边。”
“小将军,不妥。”
“这可是平定县。”
“小将军——”
“听我命令。”
“是,小将军。”
连主带侍卫外加士兵,总共十人,分成两拔人马追猎物。
“五哥,他们分成两路了,现在咱们该么办?”黑暗中,刺客兴奋的叫道。
被叫作五哥的男人眼中嗜血:“那就看看那只兔子四只短腿能跑多远。”
“五哥,跟兔子跑多远有啥关系。”
“你个笨驴,在山里操练人马跑步时,开始是不是很整齐,跑了一段后……”
“哦,五哥,我懂了。”
受惊的兔子撒腿就跑,它本就是奔跑型选手,一旦脱险,还是玩命,那速度跟火箭似的。
反向而驰的两只兔子引得夏臻的人手分成两个方向而去。
“小子们,给大哥报仇的机会就在此一举,成则,血恨;败则,咱们同死。”
“五哥,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好兄弟们,趁机会上啊!”
“上啊!”
静谧幽深的密林突然传出寒鸦数声,让人不禁毛骨悚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麻敏儿想如厕,娘哎,晚上喝汤时,我已经很小心了,没敢多喝,就怕这事。
从账蓬里出来,发现大哥倚在账门口睡着了,想叫他,又不忍心,又朝外面两个士兵看过去,一个坐在火堆前打盹,一个不停的在营地走来走去,看来是轮流值岗,倒也尽心。
士兵见小娘子出来,目问了一下,干嘛去。麻敏儿尴尬的笑笑,不知作如何回答。
士兵在她犹豫中仿佛明白了什么,挥挥手,意思是我懂了。
麻敏儿更尴尬了,小脸有些红更有些方,耶,下次不要说有野菜了,就算是人参,也不跟一群男人出来了,她看了看周围,凭着感觉找了个地方方便,虽说方便了,可这个便方得急急促促,差实让人窝火难为情。
看到刺客出现,田先生等人大吃一惊,这可是平定县城,不仅如此,这里离平定县城仅有三十多里的距离,居然有人敢在老虎头上捋须,还真是……
“杀——”此刻的田先生没有了中男仕人的温文尔雅,眼角眉梢尽是杀气。
“是,先生。”
“保护小将军。”
“是,先生!”
惊墨护主早已跟刺客厮杀起来,由于分散追猎物,章年美手下无兵可调,也省事,直接杀上去,同惊墨一起剑挑刺客。
田先生和庄颢的身手只能自保。没想到杀手比想象的难缠,他们杀杀退退,虚虚实实,竟把田先生等人困住了。
透过杀手,田先生边挥剑边问:“小庄,他们布的可是五虎群羊阵?”
“正是,先生!”
得到肯定答应,田先生连忙朝小将军看过去,发现他竟追刺客去了,“子安,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夏臻回看了眼田先生,眉头皱了一下,准备放弃追击,对面之人发现他的意图,马上转身挑衅上来,“镇国将军府的人也不过如此,竟是没胆的孬种。”说完抡起流星铁锤,一双兵器使得出神入化。
竟是武中高手,夏臻双眼一亮,挺剑迎上。
田先生暗道不妙,敌人上手就是以攻心为上的‘五虎群羊阵’,现下又用武技诱惑小将军,看来是认真研究过小将军了,知道他对武技痴迷,使诈让他上钩。
密林另一处,麻敏儿连忙系好衣带,整理好衣服,快速回营地,那知道,没走几步,竟有什么东西在眼前穿过,好巧不巧,那东西在月光透过的地方停一下,竟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如此熟悉,麻敏儿脱口惊叫:“我的小灰兔?”
多年以后,麻敏儿回想起这一幕,总觉得这只灰兔有些邪门,难道它是天上的……专门下凡尘来……呃……她不敢想了,太诡异了。
可是在此刻,麻敏儿什么也不顾了,它不仅仅是只小灰兔,还是只有身孕的小灰兔,马上就要生了,一窝好几只啊,她御寒的毛毛领,她发家致富的第三产业,可全靠它了呀。
不要问麻敏儿是怎么认出这只兔子的,她现在没空回答,她穿着短褐,倒是挺方便跑的,一路追了上去。
真是鸟为食亡,人为财亡,呸呸,乱想什么呢?
密林中的厮杀超过了田先生的预料,等他愣过神来时,小将军已经出了他的视线。
“小庄,小庄……子安……子安……”随着缠杀他的刺客离去,田先生发生周围竟没了人,慌张寻人去。
章年美不停的伸手挥去眼前的烟雾,等烟雾完全散尽时,他发现自己和人群走散了,在原地寻了一圈后,不知朝那个方向找过去,凭着感觉朝林间跑去,“小将军……小将军……”
“哈哈……”敌人肆意的笑声仿佛就在耳朵,可是怎么也捉摸不到,庄颢知道,遇到布阵的高手了,当下之际,他最担心的是小将军,凭着自己所学的奇门遁甲,搜寻脑中与之有关的阵法,找出破门,夺路而出,“小将军……小将军……”
年仅十七岁的夏臻,不管是西辽战场,还是剿寇之时,少遇对手,没想到今天在荒野山林遇到了对手,那股兴奋的劲别提了,对着敌人紧追不舍,势要打个高低。
透过密林,高高的苍穹,不知何时,皎洁的月亮穿行在白莲花的云朵里,朦朦胧胧,为大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密林深处,有人兴奋的叫道:“五哥,五哥,快看,姓夏的恶狗到了我们的包围圈了。”
“别乱叫,稳住。”
“是,五哥。”
五哥让手下稳住,自己的面上却忍不住兴奋之色,“娘的,老子的银子没白花,没想到学的这手还真管用,鱼竟真的上钩了。”
“五哥,五哥,什么时候拉绳子?”
“我来!”五哥摩拳擦掌,搓了两下手,蹲下身子,两眼滴溜溜的看着夏臻朝他的包围圈与陷阱而来。
层林密密,影影绰绰,鬼魅魍魉,夏臻手中的剑曾是开国皇帝成祖御赐,传到他手中,已是第七代,剑刃上沾过多少人的血,已经无法确认。
不过有一点,夏臻能确认,那就是人在剑在,剑在,人在。
强五感觉自己的鼻子都没气似的,神情绷直的僵硬,全神贯注,三、二、一……伸手一拉,有双腿倒扣空中。
“哈哈……老子成了……”强五还没得及高兴,那倒扣的双腿突然弯曲,蹬向吊网的树杆,借着力直朝他飞过来。
“怎么会这样……”愣神的强五被手下兄弟推挡开,兄弟一命鸣乎,他逃过一怯,连忙反击,“老子的流星双锤也不是吃素的”话没有完,双锤抡出去,直达对方命门。
夏臻用剑尖抵地,借力跳转身体,双脚还没落地,对方的索命网罩再次裹挟而来,腾身后侧,借树杆之力,飞蹿跃开。
索命网罩落空,又有几个网罩合力飞来。
流星双锤虽好,却不及命重要,不知为何,从不知生死的夏臻,脑中竟会出现这样一句话,身体凭着这句话,不再逞强而上,而是顺势而退,却……走了狗屎运,竟摔到了陷阱里,在昏迷前的一刻,他想,被敌人活捉了,自己就是夏家的耻辱,七代而来,第一个被敌人活捉的耻辱。
麻敏儿没命的追着兔子,并且叫道:“美灰,是我,是我,你停下……”并没有发现,自己随着怀孕的兔子弯弯绕绕已经迷失了方向。
也不知跑了多久,双腿发软,终于意识到,再这样追下去,怕是兔子没抓回去,自己先挂掉了,收腿站住,歇了几口气后,发现自己竟站在一个小坡尖上,低头看下去,竟是陡坡。
吓得腿软了一下,意到身体晃动,连忙想稳住自己的身体,那曾想,越急越慌,越慌腿越软,一个踉跄直朝陡坡下滚去。
不会再次挂了吧,在晕迷前一刻,麻敏儿想,会不会撞到什么石头上,然后灵魂出壳再次回到现代吧!要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
“小将军……”
“公子……”
……
“妹妹……”
……
世界好像乱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麻敏儿感觉到自己有知觉了,好像趴在什么地方,说软绵吧,又硬巴巴的咯人,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好像能动,欢喜的睁开双眼,眨了几下,才聚焦能看清东西。
一边想着怕不是摔成轻微脑震荡吧,一边看向周围,发现自己好像摔在一个坑里,周围黑漆漆的,只有头顶有月光照进来,还挺明亮。
坑好像挺深啊,求生的本能让麻敏儿马上目测了逃生路径,发现坑很高,壁又陡,不易爬上去,恐惧不知不觉袭上心头,这可怎么办?
麻敏儿双手用力抻起,试着起身,手下垫物不稳,滑了一下,差点扭到她手脖子,吓得她连忙趴下,这一趴吓得她魂就差散了。
她……她居然趴在一个人身上,而且是个认识的男人。
“夏臻?”麻敏儿脱口而出。
可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比自己摔得严重,那……她连忙伸手探他鼻子,发现有气,暗暗松口气,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不知为何,刚才还恐惧的麻敏儿突然就淡定下来,看了眼刚才差点扭到手的地方,原来竟是他的胳膊,暗暗撇撇嘴,原来是这肉垫子不稳,嘿嘿一笑,再次试着爬起来,腰腿疼得身子一软,又一次失败了,看来摔下来时,伤到了筋骨。
可是趴在一个男人身上也不妥,麻敏儿准备歪滑到一侧,躺在地上休息时,突然,坑口月光照进来,不知反射到何物,竟刺得她双眼下意识闭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感觉光芒不刺了,她才再次睁开眼,睁眼先朝坑口看了眼,除了亮些,月光也没什么不同嘛,能反射光的肯定是剑刃之类的兵器之物,低头就找夏臻的剑或是刀。
可是……可是她看到了什么?
麻敏儿感觉自己要窒息了,惊得蓦得坐起,双手捂嘴,连连朝坑壁退去,“不……不……我肯定摔成脑震荡了,肯定是,要不然不可能有幻觉……”
对,一定是幻觉,麻敏儿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站起来了,惊恐的转过身子,朝坑壁站着。
“幻觉……肯定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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