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不过碰了一下武清你,这位胡舟道长就气得差点爆炸,甚至不惜冒着被揭穿的风险,当场就卸掉了我的胳膊。梁心可不相信,一个化外之人会有如此大的醋意。”
武清的心登时一缩。
原来梁心在夜舞巴黎卸掉胳膊关节,疼晕过去时,看清了偷袭他的人。
但是她面上却没有做任何表情,依旧清清淡淡的,不见波澜,“当时卸掉梁少胳膊的还有另外一个人,梁少还不知道吧?”
梁心目光微变,转而露出一个十分坦诚的笑容,“虽然胡舟道长动作很快,叫梁心当时就晕过去了,但是第二个人,我却也猜的出来。”
武清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她只从梁心眼神细微的闪烁,就已看出,他说了谎。
这样故作高深却又停在关键位置,就是在等她自己解开悬念。
武清忽然就有了一个应对的妙招。
她没有如梁心的意,去揭晓答案,而是转而望向柳如意与许紫幽。
许紫幽立时会意,先前跨出一步,怒视着梁心,恶狠狠的说道:“敢对我家嫂嫂无礼,我们中任何一个在身边,都会出手维护。胡舟道长只是卸掉了梁大少的胳膊,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柳如意单手一下一下的抛扔着红缨穗飞刀,冷笑的接话道:“可不是,要是当时我在安缇身边,直接一飞刀过去,梁少的胳膊现在可就不会那么利索,还能举枪对人呢。”
梁心挑眉看着面前补起刀来,一个比一个更凶狠的团伙四人组,气得嘴角都在抽搐。
他瞪着那三个巨型电灯泡,咬牙切齿的道:“方才是谁跟我保证,留在这屋里,就等同于空气道具板的?我倒不知道,基本等于无的空气和根本不会说话的道具板,会这样的咄咄逼人?”
说着,他目光又转到许紫幽身上,“哦,对了,我仿佛记得金城警察局里还挂着枪杀同僚,最后畏罪自杀的警员案子呢。
杀人凶犯许紫幽虽然畏罪伏法,但是根据现场留下的证据,许紫幽一案必然还有逃匿的同伙。”
梁心越说,笑容越得意,“你们猜猜要是我把许紫幽死而复活的事情告诉王大队长,你们这座刚入手,还没捂热乎的戴公馆又会迎来怎样的混乱?”
“你敢!”许紫幽还没来得及发火,一旁的柳如意挥着飞镖就要往梁心身上甩。
许紫幽像是早有料到柳如意的反应一般,转身一把就抱住了柳如意,“如意,别中了他的激将法。”
新一门三个手下中,唯有慧聪道长沉稳不动,透过墨镜冷冷的望着梁心。
比起两个男孩子的冲动易怒,久经江湖的慧聪道长则要冷静的多。
因为他一直看得很清楚,叫他们将真实面貌给梁心看的人,正是武清。
他相信武清此举一定有自己的用意。
不过即便如此,他心里也在做着最坏的打算。
事实上,慧聪道长比许紫幽和柳如意更害怕梁心将许紫幽的身份捅出去。
一旦捅出许紫幽,今天落到梁心眼里的柳如意也必然进入警方的视线。
而在之前的暗杀活动中,柳如意的身形容貌在警察局里都是有留底的。
这么一来,不仅他们新一门会遭遇灭顶之灾,就是藏在暗处的闻香堂与黄亚桥的刺杀团都会面临暴露的危险。
这样的大的风险,就是活剐了新一门所有人,也承担不起。
为此,他必须紧紧等待,等待武清究竟会如何收场。
万一武清犯了自大轻敌的毛病,没有震慑住梁心,给闻香堂与黄亚桥的行动队带来了难以估量的风险。
这样大的风险,别说武清一个女人不能承担,就是彻底换了身份的戴郁白本人来了,也只有自裁谢罪的份。
没有任何留情施恩的余地。
真的到了那一步,他就只能当机立断,先出手除掉梁心,再结果了武清的性命,叫她为自己的情敌付出代价。
这也是老龙头把自己这个在闻香堂中地位仅次于四门门主的元老级人物下派到武清身边的终极目的之一。
一旦发现有任何威胁到堂口与黄亚桥的恶行事件,就把所有危害都消灭在爆发之前。
包括武清本人。
虽然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慧聪道长已经很欣赏武清,甚至真的愿意在她手下出任务,但是在堂口大义面前,他连自己都可以舍去,更何况一个武清。
屋中每一个人的反应,都清晰无误的落在了武清的眼底。
她知道叫柳如意和许紫幽直面梁心究竟会带来何种隐患,更能猜想到慧聪道长此时对她动了杀心。
可是她没有选择,她接到的任务一个比一个艰巨,一个比一个时间仓促。
要想在几天之内卸掉梁心所有的防备,套出能要他性命的核心机密,必须要创造一个可以在短时间内最大限度接近他的契机。
可是她又绝对不能用美人计,别说在外全力闯事业的戴郁白接受不了,就是她自己也不能容忍。
好不容易从梁心的三天囚笼里跑出来了,现在的她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房产有房产,就是天王老子下凡,也休想逼迫她再回到刚穿越时一无所有,只能带着假面保护自己的憋屈日子。
她武清虽然不是一个无尊严,毋宁死的钢铁汉子,但是在生命安全不受到威胁,有足够条件可以去讲自尊的情况下,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维护她的尊严。
不能用成本低风险小的美人计,武清就必须用出杀伤力更大的招术,当然风险也更大。
拉大旗扯虎皮,她对温克林用过一次,很见效果。
而梁心与温克林来说,某些方面很相像。
武清在赌,扯虎皮的招术对梁心同样有效果。
所以这一次,她不仅要扯虎皮,还要扯天扯地的,扯出一张世间最大的虎皮来。
这个时候,考验的就不仅仅是她的胆色了,还有前世看书习来能用得上的所有知识。
武清步履悠闲的走回到餐桌旁,安然坐下,端起造型精美的茶杯,小呷了一口,才不急不忙的说道:“梁大少觉得,今天我把自己的底细亮给你看,我自己难道就没有任何防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