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服!
以前不服,今后,更不会!
他以后要堂堂正正的站在人前,他想要的,都会送到他身边,他不喜欢的,自然也有人替他处理掉,这才不枉费他活了这一辈子!
薛丁消失的消息,柳宓几天后才知道,如果不是她上门去给他复诊,怕是一直不会知道。
薛春花说,薛丁只是跟她说想去闯荡闯荡,过些日子就回来了,柳宓着急,他的手刚刚好转,日后自己还想给他做复健呢,怎么就走了呢。
她从薛丁家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秦淮走进这个巷子,俩人打了个照面。
柳宓跟他说,薛丁走了。
她心里难过,“你说,是不是因为我连累他手指断了,他自己不舒服,又不想让我知道他不高兴,所以借着出去闯荡的名声,实则是出去散心了?”
薛丁断手的事,一直是她心头难以磨灭的伤口。
就算是后来接好了,就算是他嘴上说的如何不埋怨她,但是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吧?
秦淮看着她委屈的眼眶都红了,心头思绪翻飞,许久,他才正色道,“柳宓,他走并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他要出去躲避风头。”
“躲避风头?他做什么要躲避风头,他又没犯什么错。”
柳宓焦急的说了许多,抬头看着秦淮,她想要秦淮附和她,可是秦淮看着她的眼神,极其无奈,“柳宓,其实你这么聪明,你只是没往这边想而已,李敬安死了,是在青山镇死的,他们主仆以前虽然来过,但也只是稍稍停留了几日,这次来,更是为了求医而来。”
言外之意,江清鸿受伤,他们根本没机会,跟旁人结仇。
“我知道你想说,是他们作恶多端,仇人跟着来了青山镇,可是柳宓,李敬安死的那个巷子,及其隐秘僻静,再加上地形杂乱,寻常人根本去不得那,李敬安要不是喝醉了,不会到那,这只能说明,杀他的人,是对青山镇极其熟悉的人,所以他才能避开人的耳目,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柳宓气急,她转身就要走。
秦淮固定着她的胳膊,让她听完,“好,暂且不说李敬安,就说死的那个厨子,柳宓,那个厨子要是真的有仇人要寻仇的话,为何偏偏是在最近?”
柳宓冷笑,“怎么,杀人还要选个良成吉日吗?”
“柳宓,你自己想想,这些被杀的人,被杀之人所做的事,哪个不是跟你有关,哪个不是在伤害了你之后,才引发的悲剧?”秦淮试图让她好好的想清楚。
“无稽之谈!”柳宓冷笑,甩开了他。
“有证据吗?你的意思就是说,薛丁是为了给我报仇,所以才去杀了让我不痛快的人,是吧?”
秦淮不语。
“没证据是吧?没证据你怎么能随便乱说!秦淮,我知道你很想找到杀人凶手,但我这话放到这,薛丁他不是,不是!”她近乎是第一次跟秦淮发这么大的脾气。
说完之后,头也不抬的就走了。
秦淮在原地站了许久,看了看薛家的大门,不知想了些什么,才拔腿走了。
二姐的婚事进行的红红火火的,可是,柳宓并没有喊来先前就承诺要一起过来的秦淮,原因无他,他上次那样揣测薛丁,太过分了!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二姐成亲那日,县太爷亲自来观礼了不说,还带了三司使的贺礼,这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因为二姐夫这边没有高堂,她爹娘也就不怕旁人的揣度猜测,亲自来观礼了,席上柳月珠抱着如今软成莲藕似得儿子,坐在柳宓身旁,“怎么,在想你家秦捕头呢?”
“我疯了才想他。”本来就拿着筷子在那挑拨着面前那盘鱼肉,谁知大姐竟然把她心事给说了出来。
她此时半羞半怒,下意识的就反驳。
当初她听到秦淮那么怀疑薛丁,确实是很生气,而且气的不行不行,可是后来吧,那点气消散了,她又埋怨这人不来找她,不跟她说调查的结果。
柳月珠逗着怀里的小豆子,低声朝着小娃道,“快看你四姨,明明心思都在脸上呢,嘴上却什么也不承认,小豆豆长大了可不能学你四姨的口是心非啊。”
柳宓在她大姐的取笑下离席了。
只是她走后,一道身影悄悄的挪到孙氏夫妻跟前,朝着俩人低声私语了几句,孙氏跟柳老实脸上表情不大好,但还是随着那人走去了。
他们不得不来。
因为传他们过来的,是县太爷。
不论在公在私,他的命令,夫妻俩是必须得遵守的。
此时正是中午开宴的时候,这次柳月兰办喜事,依旧是请的飘香阁的大厨来帮工,贺源那边没什么亲戚,所以来的都是柳家这边亲戚,村里人知道吃的是飘香阁厨子们做的吃食,哪里舍得从席上离开?
所以热闹之后的前院,只有一地炮皮,以及从后院喜宴上传来的热闹交谈声。
柳老实跟孙氏到了前院,夫妻俩拘谨的朝着他行礼,窦知县烦躁的摆摆手,“这还是咱们第一次正常情况下见面,多的呢。我也就不说了,当年我那夫人善妒,把我最宠爱的妾给卖出去府去了,那会柳宓还在襁褓里呢,虽然我不知道柳宓那时候是怎么辗转到你们手上的,但是你们把她养的这么好,说真的,我这当亲爹的,心里也是感激的。”
孙氏受宠若惊,跟柳老实对视一眼。
县太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跟他们要回孩子?
孙氏眼底的恐惧那么明显,县太爷不至于读不懂她眼底的担忧,他摆摆手,“那丫头长大了,本事又那般的大,我是已经强求不得她了,我这次来,是想跟你们交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