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个疯子!公子,咱们快进去吧!”木头也怔了一怔,忙说道。
年穆远“嗤”的一笑,道:“好久不曾来大齐,莫非如今这世道的人都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不成!”
他盯着吴君卉踉踉跄跄离去的瘦小身影,心里竟莫名的起了一丝复杂的悸动,他顿时有些没来由的心浮气躁,跟自己赌气般的低哼一声,转身进了客栈。
“你说,爷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那人?”要了客房之后,在大堂上用饭,年穆远有些食不甘味,忍不住又问道。
那一双水汪汪的、也是愤怒恼羞的眸子老是在他面前晃啊晃,晃得他心里极不舒服。这少年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可偏偏就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木头一愣,挠挠头想了半响,打着哈哈陪笑道:“爷,奴才的记性可远远不如爷您啊……奴才实在记不得见没见过这人……”
“没用的东西!”年穆远没好气瞪他骂道:“不记得就说不记得,说那么一大串干什么!”
木头哼哼哈哈的陪着笑,心中不觉气闷:不就是个娘娘腔嘛,见过没见过有什么打紧?
主仆俩还没用好饭,突然一阵风般从外头冲进来一个穿着竹青色长袍、腰悬佩剑的少年,那少年冲着柜台上喝问道:“刚刚不久前店中可是来了一对年轻主仆?人呢?”
掌柜的被他吓了一大跳,待看清他目光冷冷的盯向自己,杀气隐隐,更加吓了一大跳,手指着年穆远主仆的方向,结结巴巴道:“在、在那呢……”
那少年猛的转身,循着望去。年穆远也听见了他的问话,心中冷笑,也正抬头望过来,四目相对,两人俱是一愣。
木头也愣了愣,忙朝那少年笑着叫道:“姜公子!”正是楚王的徒弟姜简。
楚王自打十年前火烧楚王府摆了新帝一道之后,便消失在了朝廷的视线中。
新帝派人暗中寻找了他三年亦一无所得,又见他并没有出来兴风作浪,加上政权已经稳定,国家正处于稳定发展时期,百姓安居乐业,人心所向,已无可撼动,便也歇了寻找的心思。
楚王其实一直在大齐,从未离开过。每一年都会带着徒弟姜简去一趟和春岛探访故友。因此年穆远和姜简可称得上熟悉。
然而这两人的关系却不阴不阳,互相看不顺眼。每次见了面不是你暗暗摆我一道就是我不动声色黑你一遭,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从未停歇。
先前都还小,长辈们只当是小孩子闹着玩一时好了一时恼了并未放在心上,后来才发现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
只是想要劝已经无济于事了,两个人似乎天生就是冤家对头。双方长辈见他们彼此虽然相互看不顺眼,但总算还知道分寸,没有闹得太出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了他们。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姜公子啊!怎么在哪儿都能碰见你呀!”年穆远冷冷一笑,不酸不凉说道。
姜简脸色沉沉,却没有了与他斗嘴的兴致,一双眸子冷冰冰的瞪着他,杀气顿显。
“阿简、阿简!”姜简正要开口说话,只见吴君卉从外头奔了进来,拉着他的袖子摇摇头道:“阿简,算了,我们走吧!”
年穆远的目光不着痕迹掠过他二人,心中恍然大悟,“嗤”的一笑,不紧不慢道:“我当怎么了,你是来替他找场子的吧?这疯子原来是你的朋友啊,也对,物以类聚嘛!你替他找场子,是不是也替他还账呢?”
“她不过——”姜简硬生生憋下了“是个女子”几个字,冷冷道:“你也太狠了吧?一出手便折人手臂!今日这事我绝不善罢甘休!”
年穆远冷笑道:“那又怎样?”
姜简冷冷道:“你折她一只手臂,我便折你一只手臂,看在咱们好歹认识的份上利息我就不要了!”
“就凭你!”年穆远一挑眉,冷笑道:“你不妨试试!”
“阿简!”吴君卉看到姜简真的要上前动手,顿时大急,死死的拉扯着他的袖子不放,摇摇头道:“阿简,算了!算了吧!”
“你不能白白受人欺负!”姜简愤愤,想到刚才看到吴君卉那副疼得泪水汪汪的模样,他的心中便是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