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书生这般暗示顿时让禁军中多人心怀不安。
武将听令,上级发令,明知是错,不得不从,这是禁军所学,他们做了,却不代表他们心中认同。
文太尉见状幽幽叹息,坚定道,“伍大人聪慧,我等一进长公主府,哪里就人去楼空了。”
大胤朝民间盛传宪宗和长公主等忠于宪宗的大臣均被新帝杀害,囚禁,并且还风传各种残忍屠杀宪宗朝臣的故事。
因此,新帝登基来,各地兵马纷纷起义,均要来燕京勤王,救助宪宗皇帝。
这件事情让新帝和文太尉焦头烂额,也让燕京府的老百姓躁动不已,觉得新帝乱臣贼子,残忍无道,实乃大胤之祸。
这才有了姬文璟以暴制暴的屠杀殴打老百姓之事,实在是无可奈何,要不是文太尉和先帝几个老臣子,把控近百十万精兵,连禁军八十万大军也是一半全听指挥,怕是姬文璟登基登不成,小命就没了。
可这大胤朝到底不是全然的兵家天下,兵也有家,兵也是人,以杀止杀,以暴止暴,绝非大道。
“吕布之言岂可信。”白衣书生讽刺地笑笑,嘴角的蔑视好似文永康是地沟里的老鼠。
文太尉身边的几个忠心手下,顿时恼怒不已,想要冲过去,打杀了白衣书生。
吕布三姓家奴,世人鄙视之,文太尉先是先帝之忠臣,后又是宪宗岳父,现在又成新帝亚父。
“各位其主,文永康不过谨从先帝遗训罢了。”文永康不是多话之人,却不想让这张与阿妩一样的脸,误会他。
白衣书生嗤笑。
文永康叹息一声,“小子莫要多说,你还是说出伍至桉的下落,我好保你们一命。”
白衣书生面露一笑,“噢,是吗?”
“自然。”
“我等可是杀了很多禁军,多次辱骂陛下,大人也能保我等,陛下也能不计前嫌。”白衣书生朝同伴笑笑。
文永康心中一松,“是也,我见诸君皆是年少有才之士,我新帝正是缺少诸君这样的能人,你们若是能够……”
白衣书生眼珠一转,露出欢喜的一笑,表情有几分谄媚和讨好,强调一句,“大人果真能不计前嫌,保我等一命。”
文永康心中又失望又松气,“自然。”
“那大人,还不快替我松绑。”白衣书生无理的指挥文永康。
旁边几个下属心怀不满,文永康见少年言笑晏晏,很是孩子气,也不甚在意,更想借此看清他是否和阿妩想象,故上前一步替白衣书生松绑,哪料到少年书生突然朝文永康撞了去,朝文永康脸上吐了一口水,张口就咬向文永康的咽喉,文永康被他满是杀气的红眼给震住,一时不得,差点被他得逞。
好在他是武将一瞬间转开身子,少年咬在他的皮甲上,被旁边的几个禁军连打带踹,也咬死不松口。
文永康穿着厚实的皮甲,也被咬得皮肉发疼,等一干忠心属下,连连甩了少年耳光,才将文永康从少年一口钢牙下解脱。
文永康定睛一看,自己的皮甲竟然被咬破了,洞里还有少年半颗牙,文永康不由担心看去。
少年一张俊俏的脸,此时已经变成了猪头脸,朝地上吐出一口的鲜血,看着文永康和一干禁军惊魂不定,龇牙咧嘴地露出一口带血的笑。
“文老贼,你这个妖后奸夫,就算你不计前嫌,小爷我还嫌弃奸夫孽种脏了我的眼。”
“文老贼,三姓家奴。”
“不对,文老贼,你呀不是吕布,而是吕不韦,假皇帝他亲爹……”
“哈哈……”
“怪不得连女儿女婿都不要了来着,女婿再亲也只是半子,哪里及儿子重要来着……”
“可怜文夫人,一朝生死,养大旁人家的儿子……”
“指不定文夫人独子也是被老贼杀了的,就是为了给妖后之铺路……,可怜的文夫人……”
“哈哈,不过没关系,文夫人啊,那个孽种,很快就来陪您了,大胤朝的皇帝哪里能是个姬家也种做的。宪宗皇帝万岁,野种该死……”
白衣书生胡言乱语越发过分,沙哑着嗓子,朝天乱喊。
文永康几乎压不住火气,往日风度全无,“你给我闭嘴,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