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沫挑挑眉,起身拿了一个杯子泡牛奶,表情动作淡定。她看着今天任朗的气势就知道今天溜溜会回来的,完整的回来。因为有了心结的爱情,怎么可能毫无顾忌的再次拥抱,所以她最后没有再多加阻拦。任朗这种男子从小居于高位,享受惯了俯仰膜拜,就算这几年的沉寂让他懂得了安染的心思,学得会珍惜两字,但是他还不懂得怎么珍惜,现在只是想一贯的占有,用所有的手段将安染捆绑在身边。
如果不能真正的懂得安染的心结,找到可以解决的办法,他们终究是会分开的。衣沫踢开一旁石化还在回味中的苏堇然,将牛奶放进溜溜的手中。
溜溜双手握着杯子,汲取着灼热的温暖,心里的寒气渐渐飘散。
衣沫看着这样的溜溜,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情绪全部暴露在眼中,忧伤的,缅怀的,追忆的,太杂揉了。衣沫抬眸望着床铺上还在神游区的俞晴,今天自从教室回来,她就一直处于这样的状态,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娇俏可爱和没心没肺,今天她身上爆出的黑暗沉浸的气息是她很久没有看见的了。除了那个雨夜,她看见那个手段利落,狠历冷酷的女子手起刀落毫不留情,眉眼间是从容淡定,对此仿佛司空见惯,却回眸对她娇笑,从血腥味中将她带离。那一瞬间回眸一笑她只觉得惊心动魄的倾国倾城,俞晴她身上也背负了太多东西了。
衣沫的眼中划过一丝冷光,垂眸看向还在愣神怔忪的溜溜,心中的绝狠起,气场不停膨胀,任朗,如果这次你还不能打开安染的心结,那么,我真的会将安染永远的带离的你身边,绝不相见。
苏堇然在一旁弱弱的举起手,说道:“我强烈请求组织恢复以往的和平。”
衣沫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苏堇然浑身一震,乖乖地回到床铺睡觉。
衣沫拉起溜溜,让她抬眸看她,衣沫一眼深深的望进溜溜的眼眸深处,窥视到那一抹绝望,叹息一声,将她拉去阳台,抱着她,让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胛处手掌不停地拍着她的背,无声的给她安慰,“安染,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一点。”
溜溜一瞬间像是感受到了爸爸的疼爱,以前她伤心难过的时候,爸爸也是这样把她抱着在阳台上,一声一声的轻轻安慰。一想到陆爸爸,溜溜心里的酸涩猛地暴涨,涌上眼眸,泪腺泉水一般涌出大量的咸涩液体。溜溜咬着牙,紧紧地抱着衣沫,无声的哭泣,爸爸,爸爸,我好想你……
衣沫望着没有一点星光的夜空,爱情真的让人伤透脑筋,在爱情里,没有逻辑可循,没有理智可言,所以注定有误解的伤痛。肩胛处的衣衫已经被润湿,紧紧地贴着肌肤,晚风一过,留一处冰冷。溜溜抬起头,只听耳边的一声喟叹:“安染,与其现在后悔流泪,还不如重整旗鼓再次来过,安染,我们都不愿意看到你伤心,如果真的爱,就放手一搏吧,就当寻一个心安理得,好吗?”
望着黑夜中那淡定睿智的黑眸,溜溜愣了神,心中激起一圈圈波痕,最后点头轻轻回了一句:“让我好好想想……”
“我们都好好地,好好地,好好地……”
“嗯,好好地……”
接下来的这几天,都很平静,任朗果真没有再来找溜溜。溜溜这几天恍恍惚惚的,看书也看不进去什么,在做解剖实验的时候,不小心夹错了地方,被喷了一身的兔子血。看着那一身血迹,她有些楞,苏堇然立马接过止血钳,衣沫也快速了向试验管子里注入肝素,看着血压显示仪上再次平稳的曲线,回眸看了一眼愣神的溜溜,说道:“你以后也要这样上手术台吗?陆安染,对待生命,你是这样吊儿郎当的态度吗?那你何不如现在就脱了那一身白大褂,免得污了它的圣洁。”
衣沫是气愤的,也是心酸的,所以忍不住才说了重话。这几天她的恍惚她们都看在眼里,她们不忍心,但是她们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这样的缓冲期,只有让她自己去想,自己去整理。但是今天的实验课,她还是这样的状态,夹错了血管,还愣愣的站在一旁,实验板上的兔子都开始轻度抽搐,一边的血压显示器的提示音也响起了,她都没有动作。看着这样的她,她真的再也控制不了了情绪了,如果她还不能想明白,那么以后出的错会更多,更严重,那时候造成的后果真的不单单是她能够承受得起的。
溜溜回过神,傻傻的看着衣沫忙碌的身影,还有那冷漠严肃的侧脸,愧疚和委屈点点上涌,嘴唇蠕动了几下,只能憋出几个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站在一旁的俞晴想要去拉溜溜的手安慰,苏堇然在一旁也有些心疼,眼眸中划过一丝不赞许。衣沫闻言,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眼眸也没有抬一下,冷冷的说道:“俞晴,把手术刀清理了之后给我,苏堇然,如果没有事,就把纱布拿去清洗了。”
俞晴的视线在衣沫和溜溜之间徘徊了几下,眼眸浮现出一丝挣扎,还是拿了手术刀去清理,苏堇然给溜溜飞了几个吻,妩媚的眨巴了几下眼睛,拿着染血的纱布跟上了俞晴。
溜溜站在那里,看着忙碌却有条不紊的衣沫,心里顿升起无力感,低下头,音腔中带了一丝鼻音,“沫沫,我错了,对不起……”
正在给血管穿线的衣沫手指微微顿了一下,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神情在一丝浮动后平静了下来,说道:“你走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你,等你知道你要干什么的时候,你再回来吧。”
溜溜的身子一震,快速的抬起眸子,里面的压抑怎么都掩饰不了,眼角的桃花也有了衰败的趋势,“沫沫……”
清洗完毕回来的苏堇然和俞晴正巧听到这句话,俞晴见不得溜溜眼角那受伤的神色,正要反驳衣沫,一旁的苏堇然竟然奇迹般的拉住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看衣沫的神色。触及到衣沫眼中那沉寂的悲痛,俞晴经喉间的话语硬生生的吞下,心中的矛盾情绪激的她无法面对,只得闭眸转了身子不再看那两人。
她怎么忘了,衣沫的父母是因为医疗事故死在了手术台上,而溜溜的爸爸也是因为医疗事故离开了她。她看懂了衣沫的悲痛,也明了她内心的情绪,溜溜,这次我也无法帮你,因为我自己都找不到任何可以为你托词的立场。这次,你真的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溜溜望着试验台旁的三个人,默默的转过身子,离开了实验室。她错了……
话说小爷接到冷默然的电话,就立马飞奔回军区大院,还专门跑到了任朗的家门口,在陆家和任家的小院子里欢快的跑了几圈,快乐的情绪爆棚,仰天大笑的三声才缓解了激动地情绪。
小溜溜啊小溜溜,你终于现身了,你让小爷我这几年一顿好找啊。
小爷这样激动显然是没有找对时间,此刻正是任爸爸情欲高涨的时刻,突来的三声怪叫让他虎躯一震,挫败心绪起,你特么的任朗那臭小子都不在这么多年了,那个不要命的臭小子敢在他家院子里大半夜的鬼叫啊。任爸爸被刺激这么多年,早已条件反射的发怒了,抄起手边的衣服,冲进洗漱间,接了一大桶水,寻了声音的源泉,一桶水噗啦的全部倒了下去。眼眸中划过一丝得意,解气的冷哼,看你这小兔崽子以后还敢在我们家大半夜的鬼叫,影响老子的心情。
小爷真是高兴想要离开的时候,从上而下的一大桶水浇的他透心凉,衣服湿哒哒的贴在他的身上,冷风一过,大大的一个寒颤惊得他全身上下的骨头一阵哆嗦。小爷抖抖抖,机械的往上看去,正好瞄到任爸爸眼睛上的一阵亮光,那一声“叮”让他惊悚四起,谁特么的说老大不是亲生的,谁特么说的,谁啊,老子戳瞎他的双眼,老大这版本明显就是任爸爸新升级的5。0系统啊,一样的奸诈啊!
小爷悲愤一阵大叫:“不带你们任家这么玩人的,小爷我不干了。”
小爷拖着一身湿衣回家,碰上还在客厅里等他的秦老爷子,秦老爷子这一看,虎眸一瞪,火了,抄起手中的拐杖做事就要敲下去,小爷看着这阵势,立马伸手握住了拐杖,乖乖地,这一仗下去,不残了也要去半条命。
“老爷子,你消消气,你别看着我一回家,你就打啊,我可没有干什么坏事啊,你可要明鉴啊。”小爷鼓着汤圆脸,开始撒娇卖萌。
秦老爷子巧力将拐杖脱了出来,鼻翼开始猛烈的煽动,大口大口的粗气喘出,指着小爷的鼻子痛心疾首的叫到:“老子让你去公司好好上班,你居然感下河去洗澡,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今天就不姓秦。”
小爷泪了,一大把一大把的甩,老爷子,你看看现在谁还要下河去洗澡啊。你想要揍我出气,也用不着找这么烂的借口吧。
第二天上午,小爷就收拾好行李,盯着两个黑眼圈,留书出走了。秦老爷子起床看着留书,一阵暴怒,“秦远,你特么的臭小子,你回来老子一定要打断你的双腿,要编也编还一点啊,你特么的以为我不懂天文知识啊,银河系那里来的‘人球’,你特么的不学好,还敢学幼稚园的小朋友装怪去解救地球,你当你爷爷我是白痴啊,你特么的有本事就不要回来,滚在你的‘人球’打你的小怪兽去。”
唔……话说留书是这样写的——
尊敬的首长同志:
得到秘密消息,最近“人球”暴乱,小怪兽纵行,老大为此头疼不已,于是,你孙子我突感身上的人物之高端洋气,顿悟来的任务之间距上档次。所以,为了地球和“人球”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沿袭可持续发展,小兵我特坐宇宙飞船前往“人球”,支援老大。特求假期无限长。
此致敬礼!
孙子小兵:任朗留
小爷在飞机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揉揉鼻子,转头垂眸看向下面的云层,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秒睡如梦想。小溜溜,小爷来了。老大,支援来了。
任朗这几天往返A、B市之间,他的工作不能拖,现在正是敏感时期,对于迁升市长的人选,他的呼声是最高的。对于身后前市长现在是中央政委的任记同志,虽然嘴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对于任朗还是抱有很大希望的。所以,任朗他知道不能有半分松懈,而且他已经太了解权利的重要性了。早上凌晨几点就醒来驱车回A市上班,整理好所有的工作后,在驱车赶回B市,每天只休息三四个小时。
看着手里的文件,视线恍惚了一下,任朗闭起眼眸,揉了揉眉间,连续着几天绷紧神经,身体已经发出了警告。任朗躺在老板椅上,转了一个圈,望着窗外的绿色植物,放空了大脑,紧绷的思绪在这样视觉的缓冲下,有了短暂的舒适。慢慢的,衍生了倦意,眼睑已经慢慢的闭合,遮住了那疲惫的神色。
真的太累了,这些天太累了。
感觉到脸上的异样和周身不熟悉的气息,任朗警觉的睁开了双眸,眼里的血丝有些狰狞,突然凌厉的目光吓傻了对面的人。任朗看是熟悉的面孔,眼神有片刻的缓解,但是转眸一看,看着还停在自己脸上的手,眼眸划过一丝厌恶,冷艳了眉眼,椅子轮子一转向后滑开。任朗在脱离那只黑爪的瞬间站起身子,身若芝兰,挺如俊松。任朗挑眉,冷声说道:“于秘书,你这是在干什么?”
浅浅的妆容勾勒出精致的眉眼,楚楚动人的大眼柔弱的目光缓缓透出,一幅受伤的神色,让人忍不住拥入怀里疼惜一番,可惜任朗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他的怜惜之心只给一个人,但是她于浮颜绝对不是这个人。
于浮颜皱着眉,眼眶中是欲落的泪珠,她看着任朗冷漠的神色,痛心的捂住胸口说道:“任朗,我想要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我在你身边三年,我的心思你真的不知道吗,现在你怎能如此云淡风轻的问出这样的话?”
这些年她跟着他的步伐一直前进,他放弃了出国深造,她也不再继续申请国外的学校。他隐忍努力,步入政坛,她也卯足劲的读书学习,在三年内不禁完成了高中的学业,而且还完成了大学两年的学业。当她拼死苦读,大把大把砸钱请最高教授给她补课,用一年时间学完高中三年的课程,运用关系参加高考,拿到最高人命政法大学的通知书的时候,最欢喜的不过是她离他跟近一步,可以和他在小小的空间呼吸相同的空气。在大学两年的时光里,她拼命的修学分,努力的汲取给类相关知识,还恳求爸爸托关系,终于能在学习空闲的时间近任朗所在的地方当一个小小的实习生。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离他近一步。只是为了这样而已。
原本以为,逼走了陆溜溜,她会在以后的时光中慢慢的俘获任朗的心,得到完美的爱情,但是,她没有想到,陆溜溜的离开反而让她更难见到任朗,因为任朗已经不经常回家了。她一个月都难以见到他一面,所以她才会那么拼命。她不会认输,她不甘心,她已经帮助爸爸得到了政委的职位,现在她只差任朗了,只差她梦寐以求的爱情了,所以她不再有所顾忌了。
任朗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庄严的雕刻,眸光深沉不定,“于秘书,你还在审核期,请不要在工作的时候夹带私人感情,这样我可以直接辞退你的。”
其实他根本就不想要接受于浮颜当他的秘书,但是于浮颜的能力确实不错,而且她爸爸于刚现在跟他爸爸的职位相同,一起共事,他亲自出面,他不能不给他面子。这一切,就是官场,抬头不见低头见,半点不由人,所以他必须得到这次的机会。慢慢的,逃出这样的被控制局面。现在,只差这个机会了,这样,他就不会再想任何人低头了。
于浮颜听到任朗的话,大受刺激,她抬眸,漂亮精致的妆容已经有点惨不忍睹了,看着那依旧冷漠的侧脸,还有吧公事公办的语气,不干和愤怒在心里一点点的发酵,胸口也堵上了酸涩的情绪,在这样的压抑下,她终于崩溃了,她叫嚣:“任朗,你知不知道,这一次,我爸爸也要参与这一次的市长评选,你爸爸他要避嫌,所以是不可能选你的,你知不知道。”
任朗眉眼一跳,转过头,冷冷的看着花了一脸妆容的于浮颜,眼底的厌恶加深了一份,嗤笑,“你的意思的说,我要好好捧着你,这样才能得到你爸爸的支持,是吗?”
于浮颜见着任朗突然冰冷的态度,那一阵寒光让她不由得一抖,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恐惧。她正要说话否认,却只闻任朗平静如水的音调,“我任朗还不至于要靠着女人的裙带往上爬,就算没有你爸爸的支持,我也能拿下市长的位置。于秘书,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出去吧。”说着就坐下来,入定一般的看着桌上的文件。
一个男人靠着女人的裙带关系往上爬,于浮颜听着这句话,脸色有一瞬间的泛白,身子也跟都微微颤抖。但是还是稳住身子,对着认真办公的任朗说道:“任朗,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爸爸他很欣赏你,很想要栽培你。所以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你爸爸也跟我爸爸交好,他是想要你跟我……”
任朗手顿了一下,笔尖在纸上划下一道深深的痕迹,任朗嘴角勾起,眼眸冷凝,抬头对着于浮颜,笑了。于浮颜接收到那样的冰冷的眼神,一股干起袭上脊梁骨,生生的止住了后面的话。
任朗看着她,只是吐出两个字:“出去。”就低下头继续办公了。
于浮颜唇角几番蠕动,还想要说些什么,每次想要说的时候触及到任朗办公严肃的侧脸,只得作罢,脸色难看的离开。
在于浮颜离开关门的瞬间,任朗微挑眉毛,眼中的嘲讽不断,瞄了一眼办公桌上的咖啡,大手一推,连被带咖啡挥入了垃圾桶。
于刚,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桌上传来震动的声音,任朗扫了一眼,蹙眉,接起,“怎么了?”
话筒里传来小爷哇哇直叫的声音:“老大,我现在在你家门前,你现在在哪里啊,快点回来给我开门,我不要给你当看门狗。”
任朗揉揉眉眼,神色无奈,“你不是有我家的钥匙吗?”
小爷咦了一下,猜测:“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在A市。”
任朗沉默。
小爷顿悟,沉默了一小会,任朗也在那一瞬间拿开了电话,顺后电话里是小爷惊天震地的叫嚣声:“老大,你说我容易吗,我大老早的,天都没有亮,就起床赶飞机,想要快点来支援你,你居然回了A市,你说我容易吗,我容易吗?不行,不行,老大,你一定要回来,立刻,马上,就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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