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楷并不答她的话,只是语重心长地劝,“身体是你自己的,拿来呕气,可不值得。一会儿你哥哥回来看到了,又要生气。”
又是这样云淡风轻的语气,这个男人一直就这么淡淡地,让她想的所有抗争和报复都好像是打在了棉花团上,每次她搜肠刮肚找出来的最恶毒的语句来骂他,丢过去却毫无杀伤力。家族联姻这玩意儿的重要性她不是不懂,可她就是想不通,这个鸢,除了长得好点儿,其他还有什么本事和条件,能让哥哥这样坚持地要将她嫁给他。最可恨的是,他压根不曾表现出为她神昏着迷的样子,只是这么淡笑着,把这份姻缘给笑纳了。
“贱!”敖家虽然刀头舔血,但敖湘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却是被千娇万宠精雕细琢而长大的,别说脏话,一两句粗野的都说得好,而今对自己的未婚夫用上这样的字眼,也不知心里恨到了什么地步。洛楷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抬眼看敖湘倔强而绝美的小脸,这不过是个孩子啊,为喜欢的人跟亲人抗争,离家出走,甚至……为了别的男孩私奔,怀孕,那又怎么样?不过是在有资格放肆的年纪里,好好放肆一把而已。他拿什么去计较?他甚至,是羡慕她的。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样的——披着两张画皮,时而潜伏在黑暗里,时而行走在阳光下。日子久了,自己都记不清了,画皮之下,是什么样的少年颜色?
敖湘被他这样定定的直视看得心底发毛起来。父兄们虽然都不让她参合那些事,但也听说了,敖家已经打算把南边水路那边的盘子,全部交给鸢去掌管,据说是因为他在白道的台子够硬,损货率能再减小一半。这个鸢,无父无母,赤手空拳行走打拼,这样的年纪就走到这样的江湖位置,自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而刚才骂他贱,这种事情,也只有她敖湘敢做,换做别的人,大概立马就在本城的地界上消失了吧?
洛楷回过神来,见她表情紧张,伸手亲昵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想什么呢?馋猫。”
“叫谁馋猫!”本该是撒娇的语气,但被她这样咬牙切齿地说出来,一点儿风情也是没
有的了。但他似乎早习惯了,还是笑着说:“怎么不是馋猫,这么大人了,为了喝个酸梅汤还发脾气。你乖一点,这些日子不要吃凉的,空调不要开这么大,不要出去见风……”
“鸢,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她突然就有点绝望了。她私奔,怀孕,被哥哥抓住了强行流掉孩子,这些事他都能忍,他是藏了一颗多不安分的心,才能咽下这种羞辱,坚持娶她?娶她这个代价,他打算用什么来换?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这个疑问就被她不计后果地问出来了:“你到底……到敖家图谋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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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之后,沉淀了好一阵子,终于提笔写鸢的番外了。这个风格和前文可能相差较远,但是,樨觉得鸢的故事,就应该是这个调调的。里面很多见不得光的元素啊……**、黑道、禁忌,这篇番外真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换换口味,希望大家喜欢
文中开头有提到“汉白玉门当”这东西,门当本是封建社会官宦家庭或大户人家,安在大门口的木桩或石桩,门第越高,门当越大,越精美,自古所说的“门当户对”就是从这里来的。现在,一些喜欢古风的有钱人,也会在私宅门口安放门当,而且多半还是搜的老货,古董哦!</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