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转出来的时候，她怔了一下，站在那儿看着那直直开过来的车子，她突然就笑了。
或许，死了也好。
“慕锦时！”
宋就反应过来就追出去了，他腿长，跑得快，刚出去就看到一辆车转出来。
看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慕锦时时，他只觉得脑袋都是空白的。
他甚至来不及去想，怒喝了一声之后就上去够人了。
车子车速不算快，刹车也算是及时，堪堪就停在了他们的跟前。
车上的人都吓坏了，本来想骂几句的，视线落到宋就那张冷戾的脸上时，那男人莫名的不敢开口了。
男人重新上了车，连忙将车开走了。
“你疯了吗？”
宋就看着怀里面的人，双眼都是猩红的，因为暴怒，额头上的青筋仿佛随时都能跳出来一样。
慕锦时抬头看了他一眼，厌恶又憎恨：“比不上你。”
她的眼神就像是带刺的藤蔓，视线打过来，裹着他，刺得他鲜血淋漓。
宋就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也能够有这么大的杀伤力的。
如今慕锦时这样看着他，他才知道，原来感情里面，一个眼神，就能够让他溃不成军。
他握着她的手不断地收紧，那五指仿佛要将她的手腕掐断，可尽管这样，慕锦时也没有吭一声。
她就这么看着他，那眼神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憎恨。
她恨他。
他知道的，他以为没关系的，她总归是因为爱他才恨他的。
可这一刻，宋就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到底是多天真。
两个人僵持着，身后追出来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悄悄地退了回去。
冬天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人的脸上，似乎想要将肉都刮了下来。
可再冷的风，也不如她看着他的眼神。
最后，宋就受不了，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慕慕，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他的声音再也没有往日的高高在上了，反倒是多了几分祈求。
慕锦时听到，却只知道讽刺，她直接就笑了出来，抬手拽开他的手：“宋就。”
她叫了他一声，然后抬手指了指他左心口的位置：“你这里也会痛吗？”
收回手，她转开视线，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人：“可惜了，我早就不会痛了。”
麻木了，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回程里面，车厢的气氛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
宋就知道，从一开始，他就错了，如今慕锦时恨他，他就算是将心剜出来放到她的跟前，她大概也不会再看一眼了。
这个女人，狠起心来，比他还要厉害。
他不得不承认，他输了。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慕锦时解开安全带，偏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你让我留下来，我留下来了，但是别的，宋就，你不要天真了，你得不到的，我也不会让你得到的。”
说完之后，她一把推开车门，直接跳下了车。
一阵风打过来，冷得让人发颤，可再冷，也没有她的心冷。
他没有追上去，坐在车里面，看着她一步步地往里面走。
风从那开了的车门的副驾驶灌进来，宋就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
半晌之后，他才抬手将车门拉上，然后从大衣里面拿出烟。
他从十六岁开始抽烟，可是从十六岁到三十岁这十四年的时间里面，他都没有烟瘾。
可如今，他几乎一天一包烟。
他向来克制力惊人，就连当初初尝试情事的滋味，他也能克制下来。
从前他以为慕锦时只是一颗棋子，利用完了，扔了就好了，他不会沉沦的。
如今才知道，当初的自己真的是天真。
情之一事，轻视的人，总归是要自食其果的。
他知道，他如今是在自食其果。
风吹着火，烟好不容易才点燃。
他抽了一口，扯了扯嘴角，凉笑了一下。
自食其果啊。
慕锦时没有回三十三楼，她回的是二十三楼。
许多天没人住的房子里面有种深到骨头里面的冷意，她开了门之后直接就进了房间。
她将自己摔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起夏如梦的那一番话，整个人都是冷的。
眼泪从眼角流下来，她从来都没有那么后悔过。
她宁愿当初的一切都是真的，也不想到头来，只是宋就对她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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