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朔铭起身,拿起自己的东西,穿上外套对蔡乐庆说:“把账结了。”
蔡乐庆起身走了,朔铭踱了两步,嗤笑说:“白家大少爷,我很想代替你姐照顾你一些,可你的做法真让人寒心。那好吧,从今天开始,你是你,你姐是你姐,你小子的事自己解决,翅膀硬了,也该自己飞了。”
朔铭说完,拿腿就走,脸上掩饰不住失望的情绪,重重的叹了口气。朔铭是多么想为白茹雪多做一点事,无论多少,无论付出了什么,朔铭都觉得这是在为白茹雪做的,因为如果白茹雪还活着,一定会茶不思饭不想的为白子孝这个唯一的弟弟肝脑涂地。白茹雪伤心,朔铭心疼。
但现实就是现实,也可能是朔铭的做法与说法太过刚硬,始终得不到白子孝的认可。即便朔铭帮白家从农村拉出来变成城里人,即便是朔铭把白子孝从里面捞出来免了牢狱之苦,即便朔铭给再多钱,付出再多心血。在白子孝眼里,白茹雪的去世就是朔铭一手造成的一样。他对朔铭的偏见始终都存在。
仅仅是挡了一下白子孝的财路,也只是这一点小利益。或许对朔铭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对白子孝来说这完全可以改变命运的一笔钱。即便如此,难道白子孝就应该这样对待朔铭?就没想过要问朔铭为什么会这样。一直以来朔铭可从没想过要害或者作出一点不利于白子孝的事啊。
朔铭真的要走,留下来只会让自己更无趣,好像自己恬着脸要去巴结白子孝一样。这个白子孝,与白茹雪完全是两类人,朔铭真难想象,出自同一个家庭,白子孝的教育程度还是白茹雪所不能比的,怎么白子孝就会成为这样一个人呢?就白子孝这个脾气,这种处事风格与智商情商,八成会成为扶不上墙的烂泥。
见朔铭真的要走,态度坚决。坐在白子孝身旁的苗雪推了推白子孝,小声快速的说了几句话。
白子孝如梦方醒,腾一下站起身,看向朔铭:“姐夫……”
“别叫我姐夫,我跟你姐没结婚。”朔铭停下脚步,这一刻他恨想转过头说,都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但朔铭做不到,即便这次白子孝能听自己的,也尽释前嫌,以后出现同类的情况还会反目成仇,何必非要等到反目的那一天呢。朔铭说:“我跟你姐怎么样与你无关,至于你怎么看我那也是你的事。以后……我们没关系。”
朔铭走了,没有丝毫停留。
下楼上车,坐进车里朔铭长长的喘了两口气,然后就是一声叹息。
蔡乐庆笑呵呵的说:“我都四十多了,你也三十多。朔总,不觉得这是跟孩子一般见识吗?”
“孩子?”朔铭冷笑:“现在这个社会是怎么了,二十多岁非要说自己还是宝宝。一个个面对竞争的时候都是弱者,说自己还年轻,需要呵护。可当谈到利益的时候都是强者,变换无数种方法非要把想得到的捞到手里。不听老人言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他还要气死老头。”
“你说的都对,可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蔡乐庆说:“你看你,我不就是个司机么,我都没急你急什么。他说的对,以后吃饭我就在外面等你一会好了。”
朔铭摆摆手,突然想到一个名词,巨婴。当代社会,有太多巨婴,从外表看全都是成年人,但谈到情商智商甚至能力的时候一个个都成了婴儿。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闯了祸知道害怕了才想起找人求助。
朔铭先是摆摆手,接着说:“这就是补偿教育的恶果。”
补偿教育就是从朔铭这一代开始的。父辈们想当年都是挨饿过来的,能吃顿饱饭就是幸福。社会进步,科技发展。当能产生剩余价值的时候老百姓的生活也就好了,不仅能满足温饱,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满足精神需求。生活好了,诸如朔宏德这一代人就开始倾尽所有不让自己的孩子受一丁点苦。整个社会的资源都在向孩子倾斜。从父辈的心理来说,这么做固然有对下一代的负责,但不可否认,这其中也隐藏着补偿自己年少时的物质以及心理缺憾。过度的溺爱早就了现在的一群群巨婴,社会巨婴。
“那你说的那件事……”蔡乐庆试探着问。蔡乐庆是一个非常知趣的人,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这样一个司机惹得朔铭与白子孝不和谐。白子孝的事蔡乐庆也听出一点端倪,这顿饭吃的不愉快,朔铭甩袖走了结果是什么,如果白子孝一旦真逆着朔铭的意思把协议签了,到时候出事还得朔铭给擦屁股。饭桌上说的简单,朔铭再不管了,可真出事了白家胜找上门哭鼻子抹泪的朔铭真能不管?
朔铭很轻蔑的笑了声:“你也太小看白子孝了。这下子脑袋是挺统一冲动的,但这顿饭之后一定会找人问清楚其中风险才会做决定。我已经这种表现了,就算他穷的要当裤子了也会琢磨琢磨后果。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可以冲动,但对钱是格外的在乎,在乎到你难以接受地步。”
“真的?”蔡乐庆并没急着开车,想要说服朔铭与白子孝别闹矛盾。
朔铭仰起来,靠在椅背上略作寻思:“走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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