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老,都说你直肠子,可你这事办的不地道啊。”邢家主与童老是好友,在坐的也只有他能这么说话,怪童老不让别人耍心眼有什么说什么,自己却玩起了猫腻。邢家主说:“你的说明白了,不然这问题没答案,你这老东西,越活越不像话。你尿性行不行?全天下就剩你一个尿性人了,好了吧?”
就连童卫国在内,所有人听了这段对话全都是瞠目结舌。这还是高高在上的两个人?简直是村妇吵嘴,就差端个茶杯坐着板凳指着鼻子对骂了。与以往庄严威武的形象背道而驰。
“不要是吧?那就别后悔。”童老哼了一声。伸手就要把玉镯收起来。
但却晚了一步,邢家主可比童老年轻不少,手脚也利索,当先把玉镯抓在手里,把玩几下,皱皱眉,这他么的的确是个破烂货,就算这东西对童老有非凡的意义又如何?不对,这其中有猫腻。
从邢家主进门,童老就在盘这个玉镯,看包浆的程度也算哥老物件了。童老眼神中的迷恋可不是装出来的。童老既然喜欢那肯定是有原因,童老喜欢的东西,要送给邢家主为什么不要,八成是个好事,还是大好事。此时的童老早已无官无职,也用不着邢家主大放血。就算童老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邢家主大不了舍了老脸不要反悔就是了。两个人都活了一大把年纪,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谁不了解谁,心性都像个孩子了,反悔又咋了,你咬我啊?
邢家主说:“童老,这可是你说的,这东西我要了。”
说完,邢家主就把玉镯扔进兜里,眼睛却始终瞅着童老。当看到童老眼神中有一丝不舍,邢家主乐了,这是童老自己送上门的,以后故意在童老面前把玩,童老想要回去,不答应点事是不可能的。童老视金钱如粪土,能让童老在乎的东西真是不多。
让邢家主有些意外的是童老随即就笑了,看着邢家主的布兜:“这镯子你又不能戴……”
“童老,你这可不好,这就要反悔?”邢家主张口就来。
“我有什么好反悔的,你知道这镯子是什么吗?”童老意味深长的说:“这是聘礼,娶你邢家丫头的聘礼。”
“聘礼?”邢家主赶紧把玉镯拿出来,怕自己眼花没看清楚一样仔细端详玉镯,这东西的确不是什么好货,当聘礼是不是太寒酸了,而且……就这一个玉镯?没有其他东西?聘礼可要六聘,这破玉镯就算一聘?童老这是开玩笑吧?
等等,邢家主猛然想到,看着童老:“你说的是哪个丫头?你又是替谁保媒?”
“你个老东西,我保媒你还不干?”童老火冒三丈,差点就站起来。余家主吓了一跳,还是第一次见童老生气,为这事生气,是不是有点过了。可童卫国却没什么反应,两人说脏字的时候少,吵到不欢而散的时候却经常有,再说,童老也不是真生气,这两年童老的脾气越发像个孩子了,率性而为。童卫国听童老说起过,童老行伍出身,邢家老爷子也当过兵,后来建国了顺应时代潮流开始琢磨着赚钱。价值观不同的两个人却是过命的交情。
“你这张脸值这么多钱?”邢家主没搞清情况,不敢随便答应。
童老突然不急了,伸手要拿回玉镯。邢家主却不还,两个人就开始扯皮。童老手脚不利索,一旁的卫生员急的干瞪眼。最后童老实在争抢不过,只好叹口气说:“这东西是想当年老子我的聘礼,送出去了却没娶成,所以我今天就要用这个镯子换一门亲事。我就问你邢老头答不答应。”
一听还有这个典故,邢家主不说话了。东西不是好东西,意义非凡啊。童老既然能拿出对自己来说意义非凡的物件保媒以后还怕邢家吃亏?这个被童老保媒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这么多年,邢家主从没在童老面前谈过利益,只谈交情,这一次可是童老先张的嘴,以后邢家主再有什么事就方便说话了。这等于开了一个口子,从此以后也不怕铜臭影响了两人战友情谊。
邢家主拍拍衣服下的玉镯:“亲事我答应了,你说说那小子是谁能让你这么上心。”说到这,邢家主突然想到,看童老的眼睛也散放着精光:“你刚认的干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