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乐庆说:“凌迟都是轻的,一点点折磨他十年八年的再凌迟。”
越说越狠,也看得出来,无论是谁,对干这种脏事的人都有同样的观点,重罚。
朔铭却笑了:“你们啊,这么大岁数了,愤青。”
“我就是一百岁了也是这态度。广告上咋说的,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对,就他么的是这句话。如果没有人买孩子会有卖的?没有人买老婆,会有人卖?”范宇光越说越激动,拿起一旁的一瓶啤酒打开,仰头喝了半瓶,嘴角还挂着啤酒泡,面目狰狞的压下上涌的酒气,大声说:“朔铭,你想想,那些丢孩子的,那些丢闺女的,他们这日子咋过?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一个傻子买回去当老婆什么心情。那些因为生不出孩子而买孩子的还好点,最少对孩子是关心的,那些把孩子弄残疾逼着满大街要钱的,如果被家长知道自己的孩子变成这样,你说,啥心情……”
范宇光越说越激动,朔铭有点懵,原本说监狱里的奇闻异事,没聊出什么感兴趣的话题怎么就说起这个了。更让朔铭无语的是范宇光的态度太激动,对朔铭说话的口气就好像他的丢孩子的,朔铭是卖孩子的。
朔铭彻底无语:“你他么的冲我吼什么,你是丢孩子了还是我卖孩子了?”
范宇光干笑:“我这不激动了么?”
“那些人的确可恨,我觉得范宇光说的对,只要与之有关的,明确知道犯罪过程还参与其中的,全他么的枪毙就对了。”蔡乐庆也附和道。
三个人吃饭,好像就朔铭是个没人心的东西,朔铭也真是日了狗了,没事扯这个话题干啥。
朔铭用筷子敲敲桌子:“哎,我问你们个问题,法律是用来干啥的?”
“当然是惩治违法的,这不明摆着的么?”蔡乐庆很茫然的回答。
范宇光看着朔铭,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么问。这个问题小学生都能回答,虽然有可能答案不同,但殊途同归,意思一样。
朔铭却摇摇头:“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而已。”
其实朔铭也是粗人,这些东西自己懂不了多少,也不会花心思去琢磨这些破事。也是与郝笑聊起来从她那听来的逻辑,朔铭这人嘴硬但心不硬。只要你说的有道理就会听,可能嘴上不承认与你犟嘴,其实心里早就认可了。就像郝笑当时说的,朔铭就记在心里。
“还有什么?”范宇光问。
朔铭对范宇光说:“我问你,上次你把人的命根子剪了,如果判刑用什么标准?”
范宇光不说话,老脸一红,这大小的岁数了还那么冲动。蔡乐庆说:“法律不摆在那,就像一把尺子,够什么标准进去待几年就行了。”
朔铭摇摇头说:“量刑说好听了是这么回事,说难听点就是和稀泥。那些律师多半干的也是这回事,同样一件事,证据不同就会有不同的结果,律师不久吃这碗饭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当然了,拐卖妇女儿童什么的毫无疑问是单方面没理违法。”
“你到底要说什么?”绕来绕去把范宇光弄懵了。
朔铭说:“从两方面,我先说好了啊,这是我自己理解的。一方面是对受害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另一方面是嫌疑人的心理动机。就比如弓虽女干,未遂与已遂量刑不一样,就是考虑对受害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你的意思是说拐卖孩子伤害不够高?”范宇光等了一下眼,觉得朔铭在说谬论。
“听我说完。”朔铭说:“你那件事,赔钱让对方谅解,谅解到一定程度就相当于受害者替你求情了,受害人求情自然轻判或者不判,我们也是有点关系,如果按照法律杠杠往上死扣,就是赔钱你也得进去。再说拐卖这件事,拐卖人口的心理动机不是杀人而是图财,对受害人造成的伤害也不致命,怎么就能像你们说的那样随随便便死刑呢?”
“简直胡说八道。”范宇光不理解:“来,你打开门到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问问,同不同意把拐卖人口的全部死刑。”
“你在用道德标准衡量法律。”朔铭说:“法律可以借鉴道德标准但却与道德标准不同。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没人说话,朔铭说:“归根结底,法律的作用除了惩罚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作用,那就是警示,给所有人亮红灯,只要你做了就要受到制裁,很严重的制裁。和平稳定才是根本目的。按照你们的逻辑,犯错了就应该杀。好,那我再问你们。现在你打开门到街上随便找个人问问,他们是不是同意把所有的混混关上十年。不信你就出去问,告诉你,这世道不是人多说话就有道理。至少摆在纸面上的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