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肩并肩走进大楼,尚佳轩说:“你一般不会这个时间来,是不是有事?”
“其实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关于平云城的预售跟你商量一下。”朔铭说:“现在看来还早,六证不全,可总不能每次都等火烧眉毛才着手去办。”
进了办公室,尚佳轩第一件事就是烧上水,这几乎成了朔铭来这的习惯,必须要喝上一壶茶。其实朔铭并不是爱茶的人,只是有好茶总比没有好,有便利就喝上一壶,没有也从不想从不馋。若说爱好,朔铭也就抽点烟,还从不抽别人的烟。除此之外朔铭自认为比较色,没事就喜欢看大姑娘的大长腿,尤以顺直苗条为佳。除此之外,没什么固定的爱好。
这段时间朔铭也学着摆弄茶,功夫茶算不上,举手投足最少有点样子了。
茶泡好,尚佳轩没理会朔铭,先收拾一下东西,处理了一点琐事这才与朔铭对坐。
朔铭说:“六证什么时候下来?”
“说快也快,最晚下个月吧。”尚佳轩说:“这要看有些领导是不是愿意成全了。”
按照规定,平云城这种什么没干的项目肯定办不出预售许可,可很多规矩很多事不能用规章来说事。上面说不让送礼不让贪污呢,怎么还有这么多,一年杀不少吧,可见谁该拿的钱推掉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工程,一个地方一个样,监管严格的地方条条框框很严苛,监管部门不作为的地方下面的小包工头都不知道谁是承建商。这不是玩笑,而是事实。不然哪来那么多地方特色。
丰城这边还好说,尚佳轩就能办了,之前在老东家那也没少操持这些事,必要的时候朔铭才会亲自出面,并不是朔铭的脸大认识的人多,而是因为公司是朔铭的,朔铭会根据情况来酌情增加“感情”投入。这些特权可不能放给尚佳轩,口子一开资金就没法监管了。
朔铭说“对房价你是怎么想的?”
尚佳轩笑了笑:“其实房价这东西不是我们自己定的,而是市场决定的。我估计绝对会比现在的均价高出三成以上。”
“哦?”朔铭有点小窃喜,谁不希望多卖钱。但不明白尚佳轩为什么这么笃定。朔铭说:“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尚佳轩说:“第一,丰城的房子已经不够卖,出现库存紧张的情况,而且在建的新楼盘也不多,根源在于政府有意想要把城中村全都清理掉。这些年发展下来,原本不在城区的房子已经被高楼围起来,这些老百姓,等着人拿着喷壶往自家墙上喷一个大大的拆字。但拆迁难度相对较大,老百姓变精了,坐地起价而且不好还价,政府这单生意不好做。”
朔铭点点头,的确是这个情况。之前扩大城区时图少投入多产出,村镇没拆先把耕地占了,现在后遗症出来了,原本不值钱的小平房棚户区如今都变成了天价。朔铭负责拆迁的那个南红关就是一个例子,相比之下丰楼村的拆迁简直没有任何困难,还不是因为丰楼村的人都清楚,此时不拆这辈子是看不到拆迁那一天了。朔铭说:“接着说。”
尚佳轩想了想:“第二,二线城市,现在已经能看得出来,外面的热钱进来了,房价几乎是一天一个价,丰城的几个楼盘没了贷款压力已经开始限售,隔段时间推出几套,价格还比市场价略高。如今二线城市还没正式下文,一旦变成事实,说一天三变样有些夸张,半来年房子增长五成不是问题。”
“有这么夸张?按照这个房价还不如租房子。”朔铭略惊,如今的房价已经够高了,普通打工者怎么买得起。一辈子攒钱就为了一套房子?如果换成是朔铭,宁愿租房子。
尚佳轩一脸坏笑,说:“租房子?想得美,房子涨价了,房租就不动了?这就是一个兔子窝,不住睡马路。”
兔子窝的故事朔铭听过。兔子是普通百姓,上班打工糊口代表了大部分人。狼便是开发商,专门建造兔子窝。老虎则是地权所有者。老虎把土地卖给狼,由于兔子窝贵了老虎卖地权的价格就高。这时候狼就不舒服了,觉得自己成本增加了,兔子窝就涨价了。兔子能怎么办?难道真要露宿街头?兔子要求涨工资,结果工资从三千涨到三千五,兔子窝从九千涨到一万。老虎雇佣的经济学家出来说话了,工资增长七分之一,房价增长十分之一,这是一个良性循环,证明兔子的生活水准在提高。可实际呢。兔子要付出更多的劳动成果才能换取同样质量的兔子窝。诚实憨厚的兔子一算,的确是这样,经济学家说的没错。老虎也高兴了。地权卖了更高的价格房子照样卖,既然没什么影响地权的价格继续走高。
当然,并不是 所有的兔子都是傻兔子,可即便有聪明的兔子又能怎么样呢?为了安抚负面情绪,老虎又有新招,不停的宣传哪块地没人要流拍了。可这对兔子有什么影响呢。兔子窝的价格一直在涨。更多的兔子为了能住上舒适的兔子窝不停的加班加班。整个社会的生产总值增加了,兔子窝也越盖越多,大部分兔子都能住上兔子窝,和谐动物世界啊。
故事仅仅是故事,也是买不起房的人在调侃,也是站在兔子的角度用粗陋简单不严谨的方式在想兔子窝的高深问题。没有现实的教育意义,就看是站在兔子的角度看还是站在狼的角度看,又或者看待这个问题的是那只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