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冗望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眼圈一点点红了。他和尘儿一定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才遇上这么好的嫂嫂。念头一起又恨不得狠抽自已几巴掌,他以前真是糊涂油蒙心了,居然做了那么多蠢事儿惹嫂嫂生气,真是该死!
路尘捧着几枝新鲜的芍药进来,“五哥,怎么就你一个人?嫂嫂呢?”
“嫂嫂儿有点事儿要去处置,你过来,陪五哥说会儿话。”
“五哥想说什么?”路尘乖巧的坐过去,把花捧到他鼻子跟前,“香不香?”
“香。”路冗顺口应了一声,眼睛落在她红肿的手指上,瞬间恨的要命。
他就是头猪,自已嫡亲妺妺在自已眼皮底下被恶奴虐待,他竟然没看出来,他这个哥哥当的太不称职了!
姜悦带着侍卫进了荷香院,把荷香院所有下人都集中到院子里。
众人不知出了什么事儿,正狐疑的互相拿眼神询问,就瞧见刁嬷嬷和夏兰、夏荷被几名侍卫从屋里拎出来,直接踹跪在众人面前。
“少奶奶,您这是做什么?老奴扒心扒肝的把九姑娘奶大,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
“住口,你还有脸提九姑娘?”姜悦冷声喝断又哭又嚎的刁嬷嬷,“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以为我瞎了,看不见你虐待九姑娘?还是你以为我是个黑心烂肺的,会由着你虐待九姑娘?”
刁嬷嬷捶胸顿足的大叫,“天地良心呐!没凭没据的,少奶奶可不能往老奴身上泼污水!”
姜悦冷笑,“你想要证据?好!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我就给你亮亮证据,别说我冤杀了你!小六子,把你查到的说给大家听听。”
小六子从怀里掏出一叠房产田地的文契,展示给众人,“这是刁婆子一家近三年来置办的产业,共计上好水田九十四亩,旱地六十亩,阳春县城铺面一间,新修的三进的宅子一座。另外大儿子去年今年各纳一妾,身价合计二百两,大女儿去年出嫁嫁妆合计三百三十两,二儿子订亲,聘礼合计四百二十两。跟九姑娘一样大的小儿子去年进了私塾,每年的束脩银子二十两,另买了个小厮伺候。此外,家中金银首饰及衣料香料等物,合计七百八十余两。”
光这几样儿粗略一算就是几千两银子,堪比财主。一个卖了死契的下人,这么大的身家从何而来,还用问吗?
众人盯着刁嬷嬷,羡慕嫉妒恨,什么表情都有了。
姜悦恨的牙根痒痒,路大爷手里不缺银子,更想让路冗和路尘过上好日子。没想到他拼着性命赚回来的银子,没让小兄妺享福,反倒填了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还有什么话说?”
刁嬷嬷满头满脸的冷汁,咬着牙狡辩道:“老奴只是自卖自身,丈夫儿子都是良籍,哪条律法归定他们不能有田产铺面?不能纳妾?”
“他们置办产业纳妾是不犯王法,可是他们哪来的银子?”
“大爷说老奴伺候的好,赏的些本钱,他们父子做些小生意赚的。”
姜悦冷声道:“大爷当初赏了你二百两银子,可不是让你做小生意的。而是你男人得了痨症要死,让你请郎中买药的。当时还赏了你一副上好的棺木,一来冲喜二来怕你无力操办,这都有帐可查,后来大爷又替你请了御医救了你男人。你一家老小这才没家破人亡。”
刁嬷嬷叫道:“就是要报答大爷的恩德,老奴这才放着富贵不享守在九姑娘跟前啊!没想到老奴这片忠心竟被少奶奶误会成这样儿,可把老奴冤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