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战死沙场,虽然先帝已有追封,但是,到底他挂帅的那一场战役,并未能取得胜利,所以,很多人都他的评价也不是很好。作为女儿的,自当是以父亲为尊,所以,父亲生前显赫,死后如此凄凉,她心中不甘,却又不能强行为父亲求取功德,尤其民心最不可逆的。
而她知道龙青衣追封父亲,虽有笼络旧部之心,但是,不可否认,这也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经过这一次的追封,朝廷乃至地方官定必会跟百姓歌颂父亲的事迹,甚至会神化,那样,就能够掩盖他当日战败而死的羞耻。
“贵太妃娘娘这样就心满意足了?虽然梁元帅被追封,但是到底梁元帅已经不在了,娘娘的兄弟却活生生地在这世间上,虽有娘娘庇护,但是到底家门不振,也是叫人笑话的,何不如,这封号要,这恢复官职也要才是两全其美,如果朝廷有心抬举元帅,自当连他身后的人也一并抬举了才是!”慎贵妃正好便在安庆宫,与宝贵太妃一同听到这个消息,她恨得牙痒痒的,但是却不得不佩服龙青衣的手段。
宝贵太妃睨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不必说,哀家自有分寸!”
慎贵妃微微一笑,“是,臣妾多言了!”
正说着话,宫外有人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宝贵太妃一愣,她来做什么?自从迁入这安庆宫,她除了第一日送了一份贺礼过来之后,便一直没有来过。
正揣测着,便见青衣领着两名宫女走了进来。
她脸上带着笑容,径直走到殿前,微微福身,“臣妾见过贵太妃娘娘!”
“皇后不必多礼了,坐吧!”贵太妃淡淡地道。
慎贵妃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慎贵妃也在啊!”青衣脸上含着如常的笑意道。
“是的,日子漫长,臣妾又不如皇后娘娘这般得皇上重用,像懿德太后那样亲临朝政,自是要找些事情打发打发日子的!”慎贵妃淡淡一笑。她的眸光看向宝贵太妃,果真,在她说到懿德太后的时候,她面容陡然沉了下去。
青衣自然也留意到了,她微笑道:“分工合作罢了,就正如当日太后临朝听政,而后宫则由宝贵太妃照料着,想起太后昔日常说,若无宝贵太妃为她事事把关,这后宫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后宫乃是前朝稳定之根基,若后宫不稳,前朝也不得安宁,她自己也没心思去管朝廷上的事情!”
宝贵太妃微微一怔,“她真这样说过?”
青衣诧异,“莫非太后不曾跟宝贵太妃提过么?”随即又烂漫笑了笑,“她常在本宫面前说,当日先帝驾崩,后妃个个都伤心欲绝,太子年幼,她不得不临朝听政。幸得此时宝贵太妃出来支持她,为她料理后宫一大摊子的事情,否则,她也不知道该怎办才好,一个女人的能力到底有限的,料理前朝已经是力不从心,虽有大臣辅佐,但是到底不如贵太妃是自己人这般贴心。”
贵太妃面色稍霁,道:“那时候,确实乱得很!”
慎贵妃见宝贵太妃似乎被龙青衣打动,遂立刻道:“是啊,太后与贵太妃确实姐妹情深,只是,臣妾听说,太后只有龙夫人这一位密友,她死后,即刻封她儿子为陈王,如今贵太妃的娘家已经没落,太后怎也不关照几分?”
宝贵太妃听到这里,刚和缓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只是她不语,听着龙青衣怎么说。
青衣微笑道:“怎能没有关照?昔日梁大人贪赃枉法,太后就此事与皇上闹了一场,按照国法,皇上执意要把梁大人杀头,若非太后执意要救下梁大人,只怕此刻梁大人早不在人世。早日贵太妃前来跟本宫请旨复梁大人的官职,本宫本也想同意,但是,本宫翻看了梁元帅生前事迹,他一生光明磊落,忠肝义胆,为朝廷为国家鞠躬尽瘁最后马革裹尸归,先帝虽然就他的性子进行过批判,但是太后认为,有才能的武将,都必定是有几分气性的,加上念及跟贵太妃的姐妹之情,所以,恳求了先帝恕了元帅,先帝最后也想通了,赐予元帅免死金牌,为的就是怕有一日自己受不住元帅的气性又再动了杀机。元帅一生,基本就是一个神话的存在,他身后,唯一的污点,便是梁大人贪赃枉法之事,本宫想着,假若元帅还在人世,以他刚正不阿的性子,想必绝不轻饶了自己的儿子。本宫敬重元帅,岂容他名声有半点瑕疵?遂驳回了宝贵太妃的请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