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月荷把一只高跟鞋脱下,放在自己的头顶,然后又拿下鞋,扔在了马路中间。我过去,把高跟鞋捡回来。
高跟鞋丢在马路中间是一个很不吉利的事。
我和林可娇把钟月荷拽回了家。
我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后,看到钟月荷拿着包出去。
“月荷姐,这么晚了,你去哪?”林可娇说。
钟月荷没有吱声,把门轻轻带上。
“算了,别喊她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她去吧。”我说。
“她是怎么了,跳舞就这么重要?”林可娇说,“我真不明白,好像不跳舞,没有舞伴,就没法活了?”
我坐在沙发上,点了一颗烟,林可娇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制止我抽烟。
“你妈最近怎么样?”我问。
“给我一颗烟。”林可娇说。
我抽出一颗烟递给她,“生死有命,你也别难过,这都是命啊,天命难违。”
林可娇抽了两口,便剧烈咳嗽了起来,“这烟真难抽。”林可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妈还想看我的婚纱照呢。”
“好啊,哪天和你一起去拍,”我说,“好人我做到底吧,听说现在拍婚纱照都去海边拍。”
“谁跟你拍婚纱照?”林可娇说。
“你打算换人了?”我说。
“我是真想找一个货真价实的男朋友,我觉得我妈这不是天命,也不是天灾,她得癌症完全是人祸,是谋杀。”林可娇说,“那化工厂的废水就那么四处排放,也没人管,到现在当地的环保部门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什么原因?这是因为当地的领导不喝那些被污染的水。”
“现在土地都被污染了,都是因为钱啊。”
“赚钱也不能断子绝孙啊。”林可娇把烟掐灭。“政府现在什么都不管,就只管收钱收税,太腐败了。”
“说什么都晚了,你妈已经得病了。”我说。
林可娇双手捂着脸,哽咽了起来。
林可娇哭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我也不想劝她了,就任由她哭。
我去了书房,关门睡觉。
夜里做梦,在街道上遇到孟良,他西装革履正在过马路,他走到马路中间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什么?一辆小车速度极快,朝他撞过去,孟良本能的跳了起来,但还是没能躲过汽车,人被车撞飞了起来,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然后摔在地上,我看到他一条腿没了,那只断腿从空中掉下来,差点砸到一个送快递的人。
我走过去,孟良痛苦的抱着断腿。
我蹲下来,对他说,你这还能跳舞吗?
能,能跳。孟良说着爬起来,然后一条腿蹦跳着,他跳一步,那鲜血就流下一滩,他渐渐跳出了我的视线。
早上阳光明媚,林可娇在洗手间洗脸。
我去卧室看了看,没看到钟月荷。
“月荷姐半夜回来的,一早就去上班了。”林可娇说。
“走吧,去外面吃早点。”我说。
“你不刷牙洗脸?”林可娇说。
“吃完饭,我去单位再刷牙洗脸。”
下楼开车,找了一家早点铺,买了早点在车上吃。路上车不多,市委大院门口有一排武警严阵以待,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进了办公室,老邱拿着水杯,吹着上面的茶叶。
“老罗呢?”我问。
“去洗手间接水了。”老邱说。
“鱼缸又要换水?”我说。
“不是,他是要浇花。”老邱说。“昨天回去后你媳妇还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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