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问题来了, 场面已经尴尬成了这样,姬昌还能往下硬来?
怎么可能←_←
他最多是有点“孤王一定得继承造反这一西岐历代先王传承下来的伟大事业”的迂,又不是真傻。
此时太子殿下已然明确表达了对他的不爽,王后娘娘虽然说的是要殷郊给他道歉,可却只是让侍女把他扶起来,压根就没有给殷郊表达一下歉意的空间, 甚至于姜王后自己对他都是一番连消带打,母子俩一番操作过后殿中气氛已然僵硬到了极致, 还硬来?
还除妖呢, 你自己别被除了是真的:)
思及此,姬昌终于还是以“臣实在是什么都没想,只是算了一卦看出了朝歌在闹妖孽,这才急匆匆而来通知娘娘罢了, 断无倚老卖老之意, 更无心将殷商搅扰得鸡犬不宁,还望娘娘明鉴”认了怂。
姜王后却是微微迟疑,虽然高坐王位不便回头问狐柏要怎么处理, 可姜王后和狐狸姐姐搭伙上朝也是上了一段日子, 早就有过了诸多约定。这时姜王后自己悄悄做了个手势, 狐柏便明白了王后娘娘的需求是什么,也不用多想,只传音:“娘娘让他退下吧, 如今再说下去倒显得我们咄咄逼人了。”
姜王后心中虽然尚存犹豫, 但这也不是商量的时候, 只得暂且应允,端出了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罢了罢了,爱卿既远道而来,想也累了,还是速回驿馆歇息,早日歇息妥当了,便早日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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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天外-紫霄宫
“老师……”元始和通天眼巴巴看着道祖,“如今,弟子可以走……”
鸿钧都不用等俩倒霉徒弟说完,直接就给了一个让他们自己体会的微笑:“不可以。”
“老师你不能不讲道理啊……”通三岁也不是非得这时候出宫,老师不答应他便也懒得纠缠了,可眼巴巴盯着玄光镜,生怕小可爱被欺负了的元五岁不服了啊,委屈得和一个明明下课铃都响了老师却不肯放人的学龄中儿童似的,“说好的姬昌来过了便放弟子离去呢?”
鸿钧摊手:“谁和你说这个了。”
“???”
“我与你说的,明明是她与姬昌之间分出个胜负了,我放你出紫霄宫。”
元始手一指那个高清大彩电:“这不就分……”
“你认真的?”道祖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睨了这恋爱脑的徒弟一眼,道,“你摸着你的良心发誓,你真心实意的觉得这就是结局?”
元始捂胸口准备睁着眼睛说瞎话:“弟子……”
“你摸着我也不信。”道祖冷笑,扬了扬下巴示意玄光镜,“还圣人呢,九尾狐脑子都比你冷静。她在劫中她都不慌,就你自己天天咋咋呼呼,糊弄我有意思么?有本事你把天道也糊弄过去,我才懒得拦着你去找她。”
元始乖乖认怂,继续偷看——
镜中,王后才抿了一口茶,便直接表示了自己的不满:“今日明明可以趁热打铁将那老匹夫金瓜击顶……妹妹怎么倒放他走了?”
“娘娘。”狐柏在屏风内侧换下女官衣服,屏风上只留着一个曼妙的身影,声音听起来倒是没有王后那么火急火燎,“今日是姬昌自己出言不逊,您训他两句是理所应当,百官不会有任何意见。可靠着这个出言不逊想杀他……有点不讲道理。”
“谁因为出言不逊杀他了?你对我出言不逊的时候我凶你了吗?”姜王后委屈地把茶杯一搁,“明明是他那凤鸣岐山的吉兆!”
“我知道娘娘在气什么。”狐柏好笑,婉转劝道,“可是我们知道,百官知道么?”
姜王后不解了:“我们可以说出来让百官知道啊……”
“娘娘怎么说?”狐柏反问。
“奏章都还存在九间殿呢!铁证如山还担心怎么说么?”
“什么铁证啊。”狐柏摇头,无奈从屏风后走出来跪坐到姜王后身后,慢悠悠给她揉那狂跳的太阳穴,柔声道:
“那就是一本简单叙述了一下西周有凤鸣岐山吉兆的奏章,哪怕错误地把吉兆归功于西岐名下,被我理解成了西伯侯可能有二心,可那也只是个可能,回头西伯侯直接解释一句哎哟写错了,是微臣年老昏花笔误了,他自个儿跪下请罪,个别和西伯侯私交甚好的大臣下跪附议,大家再想想西方圣人的名声,觉得西伯侯不是此等卑劣之人,群情汹汹,娘娘还要力排众议和他计较?”
“谁信啊!他笔误,整个西岐的人都笔误?”
“娘娘不信,我也不信,可架不住西伯侯官声极好,在黎民百姓眼中那就是个圣人,他真要咬死了说就是笔误,就是会有人信。”
这到底不是文字狱的年代,你也不能这么牵强附会的用一个奏章定人死活,狐柏无奈摇头:
“这等全靠揣测毫无实据的事情,娘娘只能把怀疑揣在心里,等着什么时候去验证,万万没有还没有验证就说出来的道理,毕竟人心多变,一日不落到实证上,便有人总得与娘娘聒噪。一旦娘娘无凭无据做了那个杀害西伯侯的恶人,史官一言一行记得明白,再来个非得从史书中寻娘娘不是的后世文人,娘娘便注定了要背上千秋万代的残暴之名,哪怕如此,娘娘都甘之如殆?”
“……”
“娘娘。”狐柏叹道,“抛去凤鸣岐山的事不论,如今这件事在百官眼中是什么样子的呢?”
姜王后迟疑着:“西伯侯卜了一卦,怀疑朝歌有九尾狐作乱,担心大王安危,便来朝歌进谏,却因为言语不慎,触怒了王后与太子?”
“这样一个忠臣,真的能杀?”
“可那九尾狐是你啊!”姜王后急了,“你是不是作乱我还不清楚么,老匹夫不知所谓!”
狐柏一摊手:“娘娘心疼我,商老丞相比干王叔懂得我,可文武百官都知道么?他们若是能接受有九尾狐摄政,我为何还要扮作女官跟着娘娘?自己设个座坐下不就是了?再退一步说,哪怕他们都知道,西伯侯知道么?”
“先天神卦!有他不知道的事?”
“天机已隐。”
姜王后:“……”
半晌,姜王后还是无力地靠到了椅背上,幽幽道:“这么说来,我们未与商容比干他们说过凤鸣岐山的事,多半他们也能体谅西伯侯不知道你对殷商到底意味着什么,今日我若是真的要杀他……他们肯定会阻止。”
“是啊,所以我们只能见好就收,甚至都不敢赶他走不让他与朝歌官员交流,生怕别人以为咱们容不得他。”狐柏道,“哪怕……哪怕我先前已经给他们说过可能有人看不惯殿下成为殷商的中兴之主,他们也会怀疑我是不是在说西伯侯,但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这也只是放在心头的揣测,他们都不会对西伯侯如何,甚至西伯侯去拜访他们,他们也都会笑脸相迎,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说到底,咱们要漂漂亮亮除掉一个素有好名声的西方圣人,不扒下那圣人的保护壳是不可能的。”
姜王后便忍不住有点沮丧,拉了狐柏的手格外心疼地开口:“可我还是觉得委屈了你,好好的九尾祥瑞,竟被这种老匹夫指着鼻子骂妖怪还不能还嘴。”
“娘娘啊……”能得姜王后这么一句话,狐柏心里也是触动,勉强笑了笑,“我本来就是妖怪啊。西伯侯没说错,天生九尾是祥瑞,后天修炼是妖怪,我狐族……因为早年巫妖大战的缘故,自禹王的那位王妃过世之后,便再也没有那天生九尾的好血脉了。”
姜王后从这话里竟诡异地听出了些许悲伤的意味,看着就坐在她身边的小美人娇美的脸庞,鬼使神差地突然开口:“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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