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白玉终于抚平嘴角转回头, 故意忽略了秦红药似怨似怒的眼神, 翻身跃上了马,俯腰伸手道:“我们送你回去,上来吧。”
眼见着少女要搭上她的手,秦红药忽然横插一脚,在半空中接住了姜潭月的纤手, 用力一撑带着她飞身上马,自少女身后飞出个笑意:“我来带她。”
她自是还没忘记上次中计后两个时辰动弹不得, 萧白玉也是揽住她的腰带她上马,一路双手都从背后环住她牵起缰绳, 背心与胸口紧密贴着,肩头还被她枕了两个时辰。一想到她可能又要以那样的姿势与别人共骑,心中只有拒绝两个大字, 哪怕是一个小姑娘也不行。
但秦红药似是忘了, 都是因为自己厚着脸皮把她当成靠垫才枕了一路,姜潭月坐在她马上腰身也是直直的,礼貌性的隔开一个身位的距离, 虽不会骑马, 也抓着马鞍的一侧尽量稳住自己身体。
萧白玉也不反驳,回手牵起缰绳,两匹骏马相伴疾驰向前,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五里外的药庐, 药庐前站了个面容焦急泪眼朦胧的妇人, 见了几人忙小跑上来:“医仙姑娘, 求你快去看看小如,她夜里突然吐血昏迷过去,怎么都叫不醒。”
姜潭月闻言一急,下马时绊了一跤差点摔倒,还是秦红药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几人身形带风的冲进药庐。只见床上躺了个七八岁大小的小女孩,女孩身体瘦小面白如纸,嘴角还有止不住的鲜血淌下,眼眶乌黑唇色泛青。
秦红药同萧白玉对视一眼,这不像是得了病,分明是中了毒的模样。姜潭月仔细看了看小女孩的面色,又翻起眼皮瞧见瞳仁已散,显是命不久矣。她登时有些慌乱,为了治这小女孩中的奇毒专门采了月色睡莲回来,可现在女孩昏迷不醒牙关紧闭,药熬好了怕也是喝不下去。
她翻开布包,盯着睡莲看了半晌,现下想救她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把睡莲嚼碎了嘴对嘴喂下去。可是小如血中也带上了奇毒,真要以嘴去喂势必会沾上她的毒血,可救人再急也顾不了许多,她心一横便要将睡莲塞进口中。
“医仙姑娘万万不可!就算要喂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来,姑娘已经为小如殚心竭虑,又怎能再把命赔上!”妇人忙伸手去拦,将睡莲夺下后便张嘴去咬,忽然一阵微风掠过手掌,睡莲眼睁睁的飞出她掌心落到另一人手上。
秦红药捏着睡莲若有所思的看着几人,她还从未见过有人争着以己命救他人,过河拆桥弃车保帅倒是屡见不鲜,心头一动睡莲已到了手中。当下也不再啰嗦,扯下几瓣在口中嚼碎,坐在床边扶起了小女孩的脸庞。
衣袖被人扯住,回头便对上了萧白玉挑眉递来的疑问眼神,似是在问有没有把握。反手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腕,轻轻向她点了下头,示意她不用担心,再俯身下去,贴住小女孩的嘴唇慢慢将睡莲渡进她口中,女孩嘴角的毒血沾到了她唇上。
“秦姐姐小心啊……”姜潭月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这奇毒之猛烈她是亲眼所见,旁人只要沾一点在皮肤上,立时便会流血溃烂,久久不愈。她虽知这两位女侠武功高强不似常人,但还是忍不住提心吊胆,半朵睡莲喂了下去,女孩止住吐血,脸上有了起色,眼珠终于开始活动,在眼皮下轻轻转动了一圈,泛起生机。
姜潭月看着女孩脸色变化长出一口气,露齿笑了出来:“太好了,小如的命保住了,秦姐姐你没事吧?”
秦红药直起身擦了擦嘴角,抹掉了沾上的血迹,那毒血在她指尖渐渐干涸,手指嘴唇俱是完好无损,她不当一回事的笑道:“没事,这毒小意思。”
妇人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秦红药千恩万谢的磕头道:“多谢女侠,女侠救命之恩要老妇我做牛做马都得。”重重的磕了几下又去跪姜潭月,脸上涕泪交错欣喜若狂,直把小医仙吓得赶紧去扶她起来。
这一出却把秦红药闹的不知该站该坐,她很是习惯被人指着鼻子骂蛇蝎心肠恶毒妖女什么的,就是喜欢看别人一副恨她又拿她毫无办法的挣扎。但被人磕头跪谢救命之恩还是头一次。下意识的去寻萧白玉的目光,见她就站在自己身后,带着柔柔的笑温暖的看着自己,她口型微动,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认出她是在说真好,秦红药慢吞吞的偏过头,抿了抿唇,藏在发中的耳尖不为人知的红了起来。姜潭月在一旁好不容易把妇人哄好扶着站起来,擦了擦额间急出的细汗道:“玉姐姐秦姐姐,来前堂歇息片刻吧,我把剩下的半朵睡莲给小如煎好就来。”
萧白玉本想着还是要趁夜晚赶路,不然日头升起了又要把另一人热的半步也不愿动弹,不过刚经了这么一事,天色已渐渐亮了起来,没有再赶时间的必要,便道:“那就叨扰姜姑娘了。”
姜潭月将两人迎进前堂,含羞感激道:“玉姐姐千万别客气,若不是两位姐姐出手相救小如都怕要活不成了,叫我名字就好。我去给小如煎药,姐姐先小坐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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