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在厕所里磨蹭了很久。
她实在不能再回去了。晚上吃的那点东西刚刚已经吐了大半，全是因为对那种熟悉的骚扰，产生了一种条件反射般的生理性厌恶。
略微斟酌了一下，她给顾小柔发了条微信：
“亲爱的，我刚刚遇见一位朋友，我们有事情聊一天，就不回去了。”
很快收到了回复。
【顾家的：？什么朋友啊，要不要我去陪你？】
【小染：没事，工作上的事情，近期跟对方有合作】
【顾家的：OK，晓得啦，注意安全】
发好短信，她怕时间间隔太短，保不准姜源那个混蛋会出来堵她。又坐在马桶上墨迹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的出去。
外边一个人也没有，她松了一口气，洗好手后，刚走出去没两步，厕所旁边的拐角处，忽然出现的力量将她一把扯了过去。
鼻息间是让人作呕的酒气。
“我说林染啊，你哥我还没找你好好叙旧，你这跑什么跑啊。”
姜源这会儿的心情倒是好得很，本以为林染那小妞跑了，不曾想他出来上个厕所还能把人给逮着。
扯着林染长裙的领子，他凑上去，又把她往墙上压了几分。
林染咬了咬牙，只觉四肢瞬间冰冷，像被重新拉回那个萦绕了很多年的噩梦的旋涡。
高考后的那个暑假，他扯坏了她衬衫上的三颗扣子，将她欺压在楼梯拐角的墙壁上，想去强迫她的画面，便是那旋涡的中心。
那一次，她挠花了他的脖子，拉扯间扇了他两个耳光，最后被回家的姜寻沈曼夫妇撞见，以将林染送出国留学作为收场。
既然，她那时便学会了反抗，那么现在……
林染握紧拳头。
“其实林染你知道吗，很多年前当你第一次走进我们家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的胸……真大。”姜源继续凑近，一口黄腔。
啪！
林染扬起手，用一个耳光回应了他。
扯掉抓在衣领上的那只手，她低吼道：“你他妈就是个变态！”
姜源吃了这一耳光，半边脸瞬间红了，但他这次压根没打算放手。
他看上她可是很多年了，大大小小的撩了无数次，可就是没吃到手……
不过这种事，越困难越有趣，越反抗才越酸爽。
没在乎这个耳光，姜源随即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拿不下你我心里痒痒。你跟了我吧，好歹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不是想当明星吗？我可以砸钱捧你啊，我让你拍名导电影，我……”
“你滚开！”
林染顶起膝盖，刚想有下一步的动作，整根腿却猛地被姜源压制住。
紧接着，手腕处也被他单手紧紧钳制住，按在身后的墙壁上。
男女身体力量的悬殊在这一刻彻底凸显，她想要呼救，却被姜源用一根手指重重得压住了嘴巴，一股无助感涌了上来。
空荡的走廊里，此时倒是清晰响起一声包厢门关合的声音，随之又隐隐传来逼近的脚步声。
“林染，别做无谓的挣扎，你知道的，我妈最近都在忙着给你找结婚对象的事情。怎么样，你跟了哥哥我，以后我保着你啊……”
借着姜源这个人渣自顾说话的时机，林染踮脚挺挺身体，视线透过压制在身上的肩膀看清了来人，最近频繁见面的一张脸。
心里蹭一下生起希望的小火苗。
太好了，是认识的，还是个很会打架的！
这一刻，她显然忘了，就在前几天她还死活不想跟那男人牵扯出什么瓜葛。
尽管傅斯言那人明显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善茬，但莫名的，凭着之前的几次相处，林染在这一刻徒然对他升起一股信任之情。
用尽力气挣扎了一下，她趁着压在嘴唇上的力道略有放松之际，喊了句：“傅先生！”
许是因为嘴巴仍被按着的缘故，那三个字喊得有些不清不楚，但沙哑而急切的女声在走廊里空空回荡，听起来有那么一点可怜兮兮的意味。
……
傅斯言这次走出包厢，便没打算回去。
本想直接去顶楼的包年套房眯一会，好等着自家司机来接。
只是刚关上包厢门，准备走向电梯时，突然响起的“傅先生”那三个字，让他一向沉稳的心脏颤了颤。
林染？
前方不远处，走廊尽头的拐角处，瘦弱单薄的女生被一个背影强壮的男人狠狠压在墙上，巴掌大的脸只露出了一个光洁的额头。
很明显，就是她，还被欺负了！
莫名地涌上来一把火，极度的生气混杂着极度的不爽。
傅斯言大步跑过去，抬脚就将姜源猛地踹向旁侧。
事件的发生串联起来不过几秒钟，姜源没什么准备，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踹到，手上放开了对林染的钳制，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你他妈谁啊！”他抹了一把嘴，爬起来，恨恨道。
“我他妈是你爸。”一字一字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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